第27章(第4/4頁)

走過宅門時,楚琳瑯吩咐了門房,等大官人回來時,無論多晚,都讓他先來她的屋子一趟。

周隨安回來的照例是晚了些,他入了屋子,很是不耐煩道:“有什麽事情,我一會還有公務要去書房辦……”

楚琳瑯定定看著他,突然開口問:“說吧,她是誰?”

周隨安飛快擡起頭來,艱澀道:“你在說什麽?”

楚琳瑯已經心中有數,只是定定問:“那個贈你荷包,與你邀約望湖酒樓的是哪家千金?”

周隨安如同被狗咬了一下,騰得站起身來,定了定神:“你也知京城裏應酬多,我不過是跟同僚在酒樓應酬,認識了幾位魁首,只是飲酒罷了,至於那荷包,我不是說是滿福……”

還沒等他說完,楚琳瑯已經再也按捺不住,抓起桌子上的笸籮筐狠狠砸了過去:“你當我是傻子,就這麽糊弄我?”

琳瑯嫁入周家這麽久,在詩書滿腹的夫君面前,都是盡量端著嫻雅端莊的做派。

所以就算周隨安在楚家老仆那裏聽聞琳瑯小時潑辣得能跟男孩打架,還是有些難以想象楚琳瑯撒潑的樣子。

可是如今,他被那一笸籮正打在了頭上,連連倒退兩步,一時都有些發懵了,再然後就是怒吼:“楚琳瑯,你瘋啦!”

楚琳瑯卻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子:“你不說?那我說,送你荷包的,是謝王妃的胞妹,謝府的千金——謝悠然!”

周隨安沒想到楚琳瑯會知道。

他如同被掐了脖子的貓兒,圓瞪著眼睛,再說不出話來,只是啞著嗓反駁:“你……你在胡說什麽!”

楚琳瑯用力將他狠狠推到一旁桌子上,冷聲繼續道:“你們真以為瞞得天衣無縫?我只給了酒樓夥計二兩銀子,你們相約幾次,每次吃多少酒,那房門又緊閉了多久,他便什麽都說了!要不要我讓他將你們吟的那些詩文也一並寫下來?”

周隨安也知瞞不住了,而且他這幾日憋悶得不行,也實在不想瞞了,竟是抱頭痛哭出聲,然後一把拉住了楚琳瑯道:“琳瑯,你倒是想想辦法,救一救我……”

原來他當初入京,坐的是謝家的便船,一來二去,與那位謝二小姐也便稍微熟稔了些。

一開始,周隨安謹記著自己的身份,跟六殿下的小姨子時時避嫌。

不過他想到這女子貶斥過他的琴藝,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說話時欠了些恭順。

沒想到他這般做派,反而入了那謝二小姐的眼,覺得他跟那個清冷的司徒晟一樣,是不善阿諛奉承的高潔人士,比那些高門公子更有魅力。

接下來,便如戲文裏吟唱的那般,原本話不投機,互相看不順眼的人,竟然在你來我往裏,一波三折,品酌到了別樣的男女博弈滋味。

謝二小姐的脾氣與周隨安以前接觸的女子又都不同,她既有楚琳瑯少女時的膽大明朗,又有不俗的詩文才氣,更是容貌俏麗,刁蠻中帶著率性。

周隨安也不知不覺深陷其中,直到泥足深陷,才發現離滅頂之災亦不遠矣。

楚琳瑯可懶得聽他講那些文人酸臭情愛,單刀直入道:“你跟她可有苟且了?”

周隨安再次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不敢相信楚琳瑯竟用了這般不堪的詞。

楚琳瑯不耐他幹瞪眼不說話,再次問:“你!跟她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