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7頁)

柳南歌緊咬下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她當然知道,謝硯之此舉其實是為了保護顏嫣,有她在,那些在空中盤旋的妖獸才不會近顏嫣的身。

可悲的是,他的心意從頭到尾都只有她這個局外人能懂。

但憑什麽呢?

明明是她先認識謝硯之,明明……他們差一點就能在一起。

顏嫣不過是個與她生得有著七分像的西貝貨罷了?

憑什麽能替代她被謝硯之喜歡?

她盯向顏嫣的眼神越來越外露。

顏嫣卻直接無視她的存在,時刻關注著謝硯之與謝訣那邊的動靜。

長風襲來,揚起謝訣的發,明明離得那麽近,顏嫣卻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可一看到謝硯之涼涼勾起的唇角,便知,定然不是什麽好話。

顏嫣心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果然,這種時候還是不能放任謝訣與謝硯之獨處,總覺得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另一側的柳南歌見顏嫣壓根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打算,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現在十分迫切地想要激怒顏嫣,來平息自己那顆焦躁不安的心。

口不擇言地道:“我竟不知,你這般耐不住寂寞,才過多久,就勾搭上了外面的野男人,想想也是,你這種廢物,除了不斷地攀附男人,還能做什麽?”

顏嫣聽到這話,只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平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這讓柳南歌覺得自己像個嘩眾取寵的跳梁小醜。

她愈發心煩意亂,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怎麽?你這是敢做不敢當了?”

顏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終還是沒忍住搭了句腔:“我很好奇,你這樣胡攪蠻纏究竟能得到什麽?”

柳南歌當然知道,她這麽做什麽都得不到。

可她既不開心了,那麽,誰都別想好過。

一看到柳大小姐那眼神,顏嫣便知,她定然還要接著鬧,索性把話敞開了說,反正,她們之間遲早都要攤牌。

“我其實很好奇,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若知道我是誰,為何還能做到這般理直氣壯?”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且還很繞,柳南歌卻一下就聽懂了,她目光閃躲,不敢直視顏嫣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顏嫣挑眉:“真不知道嗎?”

她笑容突然變得極其惡劣,故意放緩語速,一字一頓說與她聽:“我同父異母的好姐姐。”

憑心來說,顏嫣並不想去針對柳南歌,因為這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她的敵人從來都只有兩個——付星寒柳月姬。

可柳南歌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她,她活著本就是個笑話。

不,在他們這些人上人眼中,她哪兒有資格為自己而活?

她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給柳南歌供血,僅此而已。

聽到顏嫣那番話,柳南歌瞳孔一震,終是繃不住了。

“是,我知道又如何?”

她的確什麽都知道。

是第一次換血時,付星寒露出的破綻讓她察覺到他對顏嫣不一般,而付星寒似乎也並沒打算要瞞著她。

也就是那時,她才知曉,原來顏嫣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甚至連顏嫣的降生,也都是她母親柳月姬一手安排。

若不是二十三年前的那場“意外”,讓顏璃逃了出去,顏嫣根本活不到今日,早已與她換完血,被蠱蟲啃食殆盡,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是。她起先也的確覺得柳月姬與付星寒手段殘忍,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者只配成為墊腳石,任人魚肉。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難道不是修真界的生存法則?

所以,她為什麽要愧疚?

反之,顏嫣若能強過她,不論將她如何,她亦無怨無悔,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

柳南歌理清思路,擡頭迎上顏嫣的目光,語氣囂張:“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顏嫣聽了這話只覺好笑:“沒錯,你說得對。”

她眸光驟然變冷,嘴角卻仍在向上翹。

“所以……”

“你可千萬要保持住,別從雲端上跌落下來,否則,我第一個上去踩你,踩得你永無出頭之日。”

她一點一點斂去浮在臉上的笑,再未多看柳南歌一眼。

柳南歌嘴唇微張,囁喏半晌,終是什麽都沒說。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

然而,這不同尋常的靜並未持續多久,便被一聲響徹雲霄的轟鳴所碾碎。

方才忙著跟柳南歌吵架,讓顏嫣錯過了很多。

導致她現在壓根看不懂謝硯之怎就突然和謝訣打起來了。

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

場面一度很混亂,刀光劍影,晃得人眼花繚亂。

可顏嫣心裏清楚得很,他們若是正面對上,謝訣定然不敵謝硯之。

畢竟,謝硯之這廝可是個將修為壓制在金丹期以下,都能一劍蕩平一座山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