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5頁)
天姿國色,仙人臨凡。
那膚如白玉,眼似春山的佳人,看那絕世氣度與儀仗,都只能是他們的皇後娘娘。
胡順呆呆傻在原地。
禦前當差,早聽了所有人說皇後娘娘美若天仙,可卻是頭一回親眼見到。
“大膽奴才。”
著文出聲呵斥,雖已瞧見胡順服飾,知是禦前宮人,但這毫無宮規的直愣愣的眼神,還是讓著文氣不打一處。
他們的娘娘才因被霸占去心愛的翡翠鐲子而傷情難過,現在連禦前的奴才都敢公然不敬了。
胡順反應過來,忙慌張地垂下眼,那一張芙蓉玉面上泛紅濕潤的美目仿佛仍在眼前浮現。
他連忙跪地請安:“奴才有眼無珠,不知是皇後儀駕,還請皇後娘娘責罰!”想著生著那麽好看的一雙眼睛的皇後也許正盯著他,胡順臉頰不禁燙了起來,逐漸紅了。
白蔻自然認得胡順,思及方才被搶去鐲子,即便打狗要看主人,但依規矩訓斥宮規也合情合理,她忍不住出言呵斥。
“算了,他也是無意,起駕吧。”
溫夏出言喚住白蔻,離開了此處。
一行人走遠,胡順仍未回過神來,這才敢擡眼凝望遠方,目中已無人跡,長長的甬道似因失了那般尊貴的人物而黯然失色起來。
原來那些大人們所言皆不為虛,還保守了,皇後娘娘明明就是仙女下凡啊!而且沒有因為鐲子的事拿他出氣,方才還溫聲出言放了他。
思及那被自己親手送去造玉坊的翡翠手鐲,胡順忽然更慚愧起來。
一直到在清晏殿中當值時打翻了戚延的茶盞,胡順才哆哆嗦嗦,失魂落魄,呆呆地望著吉祥。
那茶水全灑在了玉階上,幸好沒臟了龍袍。
吉祥瞪大眼睛冷喝:“發什麽呆!為何在禦前失儀!”
“仙女——”胡順脫口而出:“奴才看到仙女了!皇後娘娘是仙女下凡!!”
戚延從禦案上冷淡擡眸,帝王的喜怒隱沒在漆黑深邃的長眸中,只余一片森寒威壓。
胡順回過神,忙掩住嘴,驚慌失措地跪下:“皇上饒命!奴才失言,奴才說錯話了,奴才這就去領罰!”
吉祥狠狠踹他滾,轉回頭笑眯眯地對戚延道:“沒見過世面的狗奴才,就該好生教訓,您別動怒。”
戚延不曾說任何,只是在手中新的廢後詔書重新擬完後,淡淡開口:“皇後長什麽模樣?”
能讓他禦前的奴才迷成這樣,他不信這世間真的有女子能美成仙人,雖然幼時的溫夏那呆萌乖巧的模樣是挺惹人憐愛。
這話問住了吉祥,吉祥愣了下忙答:“皇後娘娘……還真怪好看的。”
戚延冷冰冰睨著吉祥。
吉祥忙垂下頭:“但絕無順子那般誇張,這天下間哪有下凡的仙女,而且凡女子都愛畫胭脂水粉,必定加持了幾分顏色!”
一直到戚延冷冷喊擺膳,吉祥才松口氣,擦著汗。
幸好他學問淺,表達不出皇後有多好看,否則這條命別想要了。
而吉祥想起初見皇後那一回,那只是十四歲的少女,卻美得令人屏息,世間一切美好幹凈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當年那驚鴻一瞥。
只可惜皇上這般抵觸,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學好見風使舵,才可保命。
……
如今的早朝每日都上,而每日的主題皆在廢後上。
先皇仁厚,恩澤惠及的老臣許多都銘記聖恩,很清楚溫氏擁兵甚重,又一門忠心,即便皇後有錯無錯,都絕不可輕易廢黜。
可溫夏卻病了。
自那日那雙翡翠手鐲被戚延占去後,溫夏當時聞訊便生氣難過,與虞遙在成武殿花園聊了許久,許是吹多了風,亦或是心情使然,她染了風寒,一病不起。
生病的事瞞了三日,溫夏不忍心讓病中的太後擔憂,太後終還是知曉,親自來探望她。
“母後,兒臣讓您憂心了。”
溫夏起身下榻行禮,被太後攙扶住。
“為何病了不告訴母後?”
“您都還在病中,兒臣只是小感風寒,太醫說沒有大礙。”只是她渾身乏力,思緒消沉,不想吃東西,也不想下床,只想握著話本發發呆。
太後深知一切,萬般的語言皆是無用的,根源只在戚延。
她陪了溫夏許久,喂她吃飯,給她說邊關近日的趣事,臨走時鳳目緊望溫夏,溫聲安慰她:“夏夏,母後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太後走出鳳翊宮,鳳目中一派決絕之色。
許嬤察出不尋常:“太後,您欲如何?”
太後凝望遠方宮闕,日漸而來的暖春,天色晴好,藍空如洗,所有一切也應該這樣好才是。
“也許哀家那年做的決定本就是錯的。”
“國師說他們乃天作之合,有夫妻緣分,只待機緣。可這麽多年了,哀家真是害苦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