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許嬤在旁抹著眼淚道:“娘娘回來了,太後的心才總算是放下來了,娘娘不知太後聽到皇上接您回宮有多高興,娘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溫夏抿了抿唇,是啊,他們都說她是苦盡甘來,所以從前的苦,他們應該都覺得可以放下了吧。
卻不會有人過問她想不想放下。
太後緊牽溫夏的手,凝淚的一雙鳳目溫柔流淌在她臉頰,撫摸她面頰道:“我的夏夏長大了,都是母後沒有護住你。”
“夏夏不怪母後。”
寒暄了許久,太後屏退了宮人,只留下溫夏,目中慈愛,輕聲問道:“皇上可有欺負你?”
溫夏微怔,想起戚延差點失控的兩回,沉默地搖了搖頭。
太後似也知曉她心中所想,松了口氣:“母後知道你受的委屈不是這一回兩回的恩寵就能彌補的,若你不願時,告訴母後,母後不會讓那逆子白白占便宜。”
溫夏臉頰微微發燙,點了點頭。
“先回宮好生歇息,晚間母後陪你用膳。”
溫夏扶身告退離去。
她剛退出長樂宮宮門,便見等在甬道上的虞遙。
“夏夏!”
“虞姐姐!”
虞遙上前緊抱住她,兩人之間沒有後宮那些禮數。
溫夏唇頰邊漾起清淺的酒窩,臉上盡是笑意。
倒是虞遙忍不住邊哭邊道:“想死我了,我每日都在擔心你,見你不曾回信,我還以為你出了事。”
“虞姐姐,我無事呢。你信到時,我也快回京了,想著歸期與信差相近,才親自送這‘回信’。”
虞遙破涕為笑。
溫夏問:“你在宮中可好?受委屈不要瞞我。”
“我不曾受委屈,太後照拂我,我每日在長樂宮處為太後抄經兩個時辰,與德妃、李嬪常聚,一點也不委屈,倒是你……”
“我的日子習慣了,如今我不是回來了麽。”
二人一路同回鳳翊宮。
鳳翊宮中,早已等候著一眾妃嬪,皆朝溫夏請安。
溫夏操勞一路,只想歇息,但也知回宮必要應對這些往來。她是皇後,皇後之責,比頭上鳳冠更重。
殿上浮翠流丹,案台上熏香裊裊。
往昔的熟人見溫夏歸來,皆替她紅了眼眶。
唯有算是新面孔的麗嬪與阮妃,溫夏不甚相熟。
她二人前後站立,朝溫夏行請安禮。
溫夏端坐鳳座,嗓音溫和:“賜座。”
麗嬪去歲受戚延寵信,不知天高地厚,一門心思聽戚延的話,要與皇後對著幹,故而根本沒來向溫夏請安。
如今麗嬪心有惴惴,卻聽溫夏嗓音溫和,全無責怪。再擡眼仔細看皇後,麗嬪只覺自殘形愧,臉羞愧地紅了。
去年她還大言不慚說皇後壞話,惦記皇後的寶座。
可現在才知自己那行為有多離譜。
她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子。
皇後靜靜地坐在鳳椅上,跟前的芙蓉毯簡直就似一道天塹,讓麗嬪覺得這大殿被劃成兩半,一半是天上,一半才是她們這人間。
皇後恰就似從天上下來的!那雲淡風輕的笑,甜甜的酒窩,儀態有度的雍容,什麽國色天香,簡直無法形容。
這樣的女子,沒有哪個男子不喜歡。
無怪口口聲聲說厭惡皇後的皇上會把皇後接回宮,光是看這張芙蓉玉面與玲瓏身段,再大的仇都忍不住要放在腦後吧。
一旁,阮妃在回皇後的話,皇後在問她可還習慣。
麗嬪離得最近,只見得阮妃手中繡帕死死攪著,指甲都泛了白,目中隱忍著嫉妒與不甘。
自皇上把阮妃帶回宮,且直接冊封為妃後,阮妃最愛當眼中釘的就是麗嬪。面上維系著妃子的德行,背地裏卻欲壞她腿,讓她再跳不得舞,幸得德妃那回救下了她。
麗嬪可謂是恨透了阮妃,也是在德妃處才明白了這後宮的生存之道,幸好現在及時醒悟還不晚。
鳳座上,皇後娘娘笑靨溫和,在回答阮妃的一些話。
皇後不曾回宮前,阮妃自詡是後宮最美的那朵嬌花。
可麗嬪眼下才覺得,這合該只是國色牡丹與鄉間野花的差別。
阮妃也算個美人,風情婀娜,艷麗妖嬈。可這一份風情在皇後面前,光是那一個含情凝睇的淺笑就足夠被擊敗了。
原來,世間的美人是分成兩種的。
一種是知道自己美,所以端著作著,時刻發力,周身都力顯與眾不同,寫滿“我很美”。
一種雖是知道自己美,卻懶於以美貌為器,舒適松弛,愜意安閑。讓人如浴春風,也三生有幸。
皇後賜了坐,麗嬪坐到虞遙前排,阮妃在妃位落座。
阮妃道:“今日娘娘回宮的盛況臣妾看了都很感動,如今皇上總算想開,幾年的苦換來一朝帝寵,娘娘還真沒白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