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虞遙又哭又笑,搖頭:“我從未怪過你啊,一切都是皇上做下的,好在我苦盡甘來了。”
溫夏擦著虞遙的眼淚:“閩公子還在等你嗎,他會介意麽?”
虞遙黯然道:“母親春節時入宮與說我,他因墜馬傷了一段時日,錯過了科舉。春節時去過我們府上,同他父親探望我父母,他沒說過別的,他似乎因為錯過科舉很是黯然。”
溫夏只能安慰:“我聽你提過的閩房佑該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一直不曾婚配,你們便還有機會。”
二人說了許久的話。
此事後宮傳得沸沸揚揚。
沈賢妃愛財如命,來求溫夏也替她向戚延求個情,看是否能放出宮去封個公主當,實在沒有公主,郡主也成。這般以後享受的食邑可比不得寵的後妃多多了。溫夏哭笑不得。
眼見虞遙後日便要離宮,溫夏在成武殿為她舉辦了送別宴,也是後宮眾人最後一次齊聚。
除了一份不舍,大家都明情理,皆替虞遙高興。
許嬪想彈奏一曲《送君》給虞遙,王德妃依舊還是不會奏琴,但非愛彈,執意要許嬪讓位置給她。
李淑妃便揚聲為虞遙唱歌,旁的不想唱,亂唱起一首《賀新婚》。
虞遙臉色一變,饒是平日大方穩重,也是面頰紅透,起身便要李淑妃住嘴。
李淑妃邊唱邊調笑,王德妃曲子奏得越發歡快,也不管調子,只一雙塗滿蔻丹的手狂弄琴弦。
虞遙起身追逐李淑妃住嘴,卻被李淑妃橫抱在臂彎。如今李淑妃力氣越發大了,見虞遙臉已紅透、掙紮著又下不去,更頑皮地改了詞,念著本將軍今夜便要入洞房。
溫夏坐在鳳座,已被她們樂得吃不下蠱中燕窩,笑出聲來,忙掩帕遮掩皇後端莊儀態。
這席上笑鬧聲裏,唯有阮妃安靜起身,行至溫夏身前,恭順地行禮。
“皇後娘娘,臣妾有愧。”
溫夏斂了笑:“阮妃此言何意?”
“臣妾之前初初被皇上帶回宮,不知天高地厚,傷了後宮和氣。如今……”阮妃一雙斜挑的丹鳳眼黯然傷神,竟慢慢紅了眼眶,朝溫夏跪下。
“義父已被罷官,臣妾本就是他養來鞏固權利的棋子,本就沒有依靠,如今每日不得安睡,只怕自己在這後宮也生存不下去……”阮妃落下淚來,朝溫夏叩拜:“臣妾如今才知曉這後宮生存之道,只能依靠娘娘了,求娘娘不要嫌棄臣妾,臣妾害怕再無根可依。”
溫夏讓著文攙扶阮妃起身。
她知曉常州郡守被戚延罷官的事,但阮妃不曾去求情,已是識體。
麗嬪前幾日陪溫夏逛花園時,說起之前阮妃引她過斷橋,那小橋下精心設計了陷阱,連高度與鋒利的花瓶碎片都是計算過才放的。若麗嬪掉下去九成會傷腿,落得個殘疾。麗嬪與王德妃皆言,阮妃與她們不同,心機格外深沉,要溫夏提防。
眼下阮妃當著眾人的面朝溫夏下跪示好,溫夏雖對這示好半信半疑,也只能以中宮之責,和顏悅色要阮妃起身安坐。
殿中,幾個與阮妃近日來交情好些的妃嬪皆安慰阮妃,道只要有皇後撐腰,讓阮妃不用憂心今後生活。
麗嬪與王德妃倒頓了片刻,還是有些狐疑的神色。
但今日是虞遙的好日子,宴席才剛剛開始,沒有哭哭啼啼的道理。德妃繼續彈奏手中琴弦,殿上琴聲激亢高昂。
眾人皆飲了酒,溫夏今日飲的是虞遙釀的清酒,比她唱喝的桂花米釀濃烈,不知不覺竟有些醺醉之態。
宴會散後,溫夏被宮人攙扶著坐上步輦。
夜色已深,宮燈皆在眼前放大,再遠遠縮小。一重重宮闕數不完般,永遠不停地出現在倒退的視野中。
溫夏覺得自己腦中依舊清醒,但也明白有了醉態。
直到戚延來她宮中時,她竟然敢顫顫巍巍地朝他靠去。
成武殿的宴會,戚延早就知曉,只是一直在等結束,不願過去掃興。
他自回宮那天便已召集過後宮妃嬪,要她們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與皇後對著來,皆要尊崇皇後。
來鳳翊宮時,他坐在禦輦上經過成武殿,聽到裏頭難聽的琴聲,未過去湊熱鬧。
他在殿中喝了一盞茶,又往溫夏的書房坐了兩盞茶的功夫,看她都看什麽書,也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副腰帶圖。
胡順笑道:“皇上,這還是鞶帶,您練劍或騎射時用最好不過了,皇後娘娘還真是心細,知道體貼您!”
戚延微彎薄唇,將圖放回原處,他昨日便已瞧見溫夏盯著他腰間玉帶出神。
門外宮女道娘娘回來了。
戚延步出書房,溫夏正由兩名宮女左右攙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