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頁)
白蔻道:“娘娘明日再縫制吧,仔細傷了眼睛。”
溫夏也未再繼續,小心放好鞶帶,回了寢宮安寢。
白蔻落下帳幔時,溫夏道:“明日你去找順子,躲不過便不躲了吧。”
白蔻見她終於想通,悲喜交織應下。
……
翌日。
白蔻煮了新制乳茶,送去了清晏殿。
戚延這兩日皆撲在政務上,朝臣難得看他如此上心。
溫斯來處暫無音訊,只有郯城關來的奏報說溫將軍當日便已帶人喬裝入烏盧先行探路,至今未歸。
燕國使臣已先攜燕皇休戰盟書入朝覲見,行宮刺客雖未再查出線索,但燕皇願割嘉州、乾州二城,加贈金玉綾羅以示誠意,約定兩國退兵不犯,各守邊界。
戚延簽了休戰盟書,使臣還道相贈的金玉綾羅中有世間罕見的翡翠之物,希望皇上與皇後會喜歡,再有幾日隊伍便可抵達京都。
戚延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已派人自瓦底國尋此玉石,只是隊伍還未抵達而已。
得了新的版圖,自然免不了一應收編與改革,一些官員調派之事。他每日便是忙於這些。
胡順端著乳茶入內:“皇上,皇後娘娘又親手做了乳茶,還是新口味,您勞累一日,且嘗嘗。”
戚延淡淡擡眸,那乳茶以精致的六角榴花盞盛著,每回便此一盞,倒在杯中幾下便沒了,倒是好喝。
戚延飲完,已是入夜,未再處理手邊政務,拿起一旁台架上的玉笛。
他這幾日一直未再練過,倚進龍椅中,懶散交疊長腿吹起不太嫻熟的曲調。
自他登基後,不喜歡這清晏殿嚴嚴實實的墻,四面都拆出門來。
此刻,隔扇門外是夜色下的重重宮闕,清晏殿坐落在高處,遙遙望去,宮燈琳瑯,浮華滿目。
吹著這曲不成調的笛聲,戚延便忍不住想起前夜裏。他此刻倒很想去鳳翊宮,只是怕又將溫夏嚇成前夜那般。他知他既要去,這一次見到她便不會再開恩。
“皇上,勞累兩日了,您今夜歇歇吧。”胡順端著侍寢名牒行上玉階。
戚延本皺眉要斥退,但倏然一瞥間再次側目望來。
盤中只有一塊名牒。
他深邃目光緊罩在胡順身上。
胡順擡起頭笑得合不攏嘴,只差將“恭喜皇上”掛在嘴邊。
殿中寂靜許久,戚延收好玉笛,起身回乾章宮,玄色龍袍淩風翻卷。
…
鳳翊宮。
溫夏已沐浴罷,任由宮女擦拭秀發,護理周身肌膚,扶她到鏡前梳妝。
發髻半挽,余下大半青絲柔順披散。
白蔻笑著凝望鏡中的淡妝美人,胭脂雖淺,卻難掩姣美風華。
白蔻拾起滿案金玉花鈿,欲戴在溫夏發間。
溫夏道:“還是以花為簪吧。”
她想,戚延應是會喜歡鮮花的。行宮初次以梅枝為他量衣,他一雙深目便久久落在那嬌艷紅梅上。
入夜裏微風沁涼,轎輦停在乾章宮門口。
溫夏緩步入殿,胡順恭敬為她領路。
一路裙擺迤邐,薄紗搖曳,宮人跪滿長道,一柱一明燈,照亮她要通向的路。
戚延坐在寢宮一張書案前翻閱劍譜。
溫夏款步入內,朝他參拜:“臣妾拜見皇上。”
她尚未行近時,戚延便已聞到馥郁花香,似滿簇的玉蘭花於殿中綻放。擡眸的瞬間,他深不可測的雙眸緊落溫夏身上。
佳人婉約靜立,眼如秋水,唇似紅櫻,面如春半桃花。
今日的溫夏身著淺藕色鳳紋曳地長裙,半綰的秀發以牡丹花枝為簪,青絲柔順披於雙肩。
她靜立案前,宛如初見俏立於水畔。
暗寂的寢宮恍似浮現起青州千盞明燈與車水馬龍,煙火人間如夢如幻。
戚延微眯深眸,盡量用不帶壓迫的嗓音開口:“你還可以離去。”
溫夏無聲了片刻:“可我是您的妻。”
戚延握了握拳,自案前起身。
玄金革靴邁開步伐,健碩身軀停在她身前。
成年後的他們與幼時相比,實在更為懸殊。
她纖細婉約,身量只及他胸膛。
他常年習武,修長挺拔,比禦用武鬥士都高大健碩。
無形的威壓之下,溫夏終於有了退步之感,卻不曾再退,只眼睫輕輕顫抖。
戚延橫抱她走向龍床。
殿中宮人退至門外。
如上一次的親吻,戚延從最初的溫柔安撫到桀驁不羈,溫夏退無可退,卻在肩頭一涼時,終還是忍不住抵觸地按住他手掌。
戚延深邃眸光緊罩她,溫夏也不知如何才能控制這份抵觸。
她會想起九歲被他一張鬼臉面具嚇到不敢入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