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頁)
這個關頭,不管她再恨他也罷,她留在宮裏才是最安全的。
若她不願,他就只能護送她去霍止舟身邊,呆在燕國的皇宮也比北地安全。
“皇上!”溫斯來沖進帥營,早顧不得禮數,“他們抓了夏夏,夏夏在他們手上!”
戚延臉色一變,幾乎失聲:“你說什麽?說仔細一點!”
溫斯來喘著氣,雙眼一片猩紅的殺氣:“他們派了一男一女來議和,說夏夏在他們那裏作客!這是作客?我弄他祖宗,老子要殺光他們!”
戚延腳步虛浮,險些站不穩,目中與溫斯來一樣翻騰著殺氣。
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又害苦了她。
……
議政大營。
戚延一襲玄金龍袍,冷漠端坐上首。
烏盧來的一男一女站在帳中,瞧著左右溫家將領個個滿臉的殺氣,也不懼不覷,尤其是那年輕女子。
她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帶著不屬於中原的一種英姿健美。手指玩著一頭利落的編發,笑著望向咬牙切齒的溫斯來。
“小將軍,又見面了。”
上一次溫斯來沖進烏盧去救被擄走的流民,便是中了此女的計。那時她說她叫巴荷,是一方部落首領的女兒,瞧上溫斯來俊,想留他當奴隸。
巴荷眼神大膽,直勾勾盯著溫斯來笑,見沒人給他們賜座,自己命一旁的溫家將領給他們搬椅子。
旁邊年輕高大的男人是巴荷的哥哥巴勇,他倒是說著正事。
“我們單於很誠心,並不想傷兩國和氣,您也看到我們草原男人的英勇了,我們絕不會放棄進攻。”
“但如今你們大盛的皇後娘娘在我們單於那裏作客,聽說盛皇寵愛皇後,千裏迢迢買山鑿山,揮霍重金,半國城池想必也不在話下。”
巴勇示意巴荷呈上溫夏的信物。
那是一對上等的翡翠手鐲。
溫夏的鐲子數不清,戚延根本認不全,警惕地眯起眼眸:“就憑一對鐲子?”
巴勇:“盛皇莫急,自然還有信物。”
巴荷親自上前呈上一封書信。
戚延明明很急迫與恐懼,卻只能強作鎮定,如常地展開,微垂的雙眼赫然緊眯。
這的確是溫夏的字跡,他認得。
而她的信表面上是說烏盧單於以客之禮待她,在她烏盧沒有受到為難,但每一豎行的字提出來,會細細發現別有蹊蹺。
她以第一行的第一個字,第二行第二個字,第三行第三個字依次排下去,在說“無需管我,守護盛國”。
戚延死死盯著這娟秀雅正的文字,雙眸一片猩紅。
巴荷俯下身在他耳旁低笑道:“這字能看出是你寵愛的皇後娘娘嗎?你們中原的皇後身嬌體柔,胸前還能開一朵漂亮的花呢。”
戚延赫然擡起眼,掐住了巴荷的脖子。
巴勇大喝讓他放手:“我們是使臣,你若殺了我妹妹,我就算殺不了你的皇後,也能讓她斷條胳膊!”
巴荷鬢角青筋暴起,在戚延掌下滿臉憋得通紅,她喘不上氣,雙眼裂出血絲,直到戚延終於松開手掌,她才轟然倒下台階。
戚延用手帕擦拭手掌,就像碰到的是多臟的東西。他擡起頭,面龐淡笑如常,只一雙眼底毫無溫度可言:“朕的皇後何時去你們烏盧的?”
“昨日剛到。”
“你們單於如何款待她的?”
“像客人一樣款待。”
“那此女方才說的話算什麽?”
那句耳語原本是巴荷顧及女子的名聲,畢竟那是溫斯來的妹妹,她才念了點體面。
她仍還咳喘著,惱羞地答:“她現在還好著,但若你們拖延,那就說不準了。”
戚延目中一片森寒:“大盛半國城池朕拿得出,七日籌劃,七日之內,朕的皇後少一根頭發,朕必血洗你烏盧。”
烏盧的人走後,溫斯來緊望戚延:“皇上此言當真?用半國去換皇後?”
掌中落下一片碎裂聲,戚延捏碎了玉扳指。
眾將士齊齊看他,他說:“是。”
但遣散眾人後,他沉聲囑咐溫斯來:“朕去烏盧救出夏夏,這幾日你們照常來帥營向朕請安,也不可傳出朕不在軍營的消息。”
溫斯來不知戚延武藝在身,很是擔憂,他欲言又止,怕戚延只是去送死。
戚延遣退了溫斯來,喚出雲匿帶上死士,又道:“派個人去請朕師傅出山。”
陳瀾這時從牢房中審訊完那李瑋回來,遞出了與李瑋中間遞信之人的畫像:“瞧著眉骨上的青斑,竟是先皇的死士,那個逃了的統領?”
戚延周身的殺氣,若非是他,溫夏又怎會被這些人擄去。
不再遲疑,他換了便裝帶上人手離開軍營。
……
呼嘯的寒風吹攪得一片夜色都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