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鐘元, 你好大的膽子!”(第3/4頁)

在這種事上,崔枕安素來格外小心,從前在京城便是如此,他知道無論是京城或是北境,想要他命的太多了。

如今他身為太子,更是保不齊有人心懷不軌,他微定心神,短短時間內已經將身邊人想了個周全。

既能留在他身邊的都是可靠的,連府中的廚娘都能查到祖上十八代,又有誰有那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將毒下了?

況且這還未必是毒,許是傷口使然。

可既疑心一起,便不能掉以輕心,未顧惶它,崔枕安下意識的想要喚鐘元來看看,可轉念一想便換了主意,他招來仇楊,“你現在去街上隨意給我拉回來個郎中,記著,別驚動任何人。”

若驗這種事就要出其不意,更不能驚動宮裏的醫官以防串聯。

仇楊會意,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耽擱匆忙離開。

下毒之人或心思縝密,或手法無塵,毒制再巧,可毒就是毒,即便無色無味,一入人身,必有痕跡。

郎中在崔枕安雙手虎口處分別刺了三銀針,仇楊與方柳皆是如此,拔出時稍待良久,只有崔枕安的那三根每一根都染黑,足可證明崔枕安體內有毒無疑,並非是為著掌上的傷口。

可這郎中也只能驗,卻不知是何種,更不知如何解,亦看不出來源,甚至單從脈象來看亦無任何不妥。

崔枕安了然,命方柳將郎中好生送走。

一陣疑雲布在他胸。

他冷眸鎖在那三根發黑的銀針上,別說郎中把脈未覺不妥,就連這麽些日子他更未覺著有什麽不妥。

“呵,”只聽崔枕安冷笑一聲,“看來我這太子府中進了個能人,我竟不知。”

“屬下無能,這就將府裏眾人挨個排查,總能找出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方柳恨的牙根直癢。

其實想找出這件並不難,此人細便細在神不知鬼不覺,若無人察覺怕是他到死都未明,可既已事發,那便是他命不該絕,此人也定當無所遁形。

在京做質子那麽些年,崔枕安倒練就了一身同各色人周旋的本事,這種細碎的伎倆,他只需稍稍用心便能擺出那麽幾個人。

正當方柳氣的卷袖子要出去查人之際,崔枕安突然開口問道:“鐘元是禦藥房的人?”

方柳點頭,“是,他是禦藥房的,還是屬下親自抓他過來的。”

“殿下懷疑他?”

放眼整個太子府邸,能近得崔枕安的無非是那麽幾個人,送來的飯菜皆有人試毒,此路必然行不通,若還有機會,那只能是診病。

自打他舊疾犯了,便日日受針,雖表面看起來舊疾平穩,可偶爾犯起來,卻疼得他肝腸寸斷。

好似一似比一次嚴重,且鐘元忽然將銀針換為金針.......

起先他未上心,這回一一思來倒是可疑。

鐘元來時他正病重,見他長相清秀說話得體醫術又穩妥,崔枕安倒真想將他留在身邊好生重用,畢竟他現下身邊並沒有可靠的醫官,行事也不便。

現下倒覺著是自己大意了,如今這步田地,倒不得不查,他若幹凈,往後用起來便無所顧忌。

“去徹查一下那個叫鐘元的底細,越快越好。”崔枕安道。

......

即便到了夏末,夏時仍然漫長,院子裏的公雞天不亮便開始打鳴,姜芙應聲而起。

取了小罐子來到院中接些花葉上的露水,打算存留著做藥丸用,辰時一到,日頭便開始烤人,可露水尚未接到個底。

“姜芙。”鐘元今日難得有空,一回來便見姜芙蹲在花葉下,自背後看,乖巧的像只貓咪,他忍不住開聲喚她。

“你回來了!”姜芙應聲轉身,捧著懷中的罐子站起,看到鐘元十分驚喜。

“快到七夕了,街上特別熱鬧,你不打算去轉轉?”

自打入了太子府邸便不似在宮裏那般拘束,出門倒也方便,只是他不敢輕易回來,生怕讓旁人發現點什麽,可一近七夕,街上賣花樣的實再太多,他忍不住想要帶姜芙去瞧瞧。

即便他不說姜芙也想上街轉轉的,七夕前後熱鬧,她常能買到些心儀的好物,能看到許多新奇的玩意兒,這種事兒自是落不下她。

“你等我,我換身衣衫,這就來!”姜芙歡天喜地的捧著盛露水的罐子進了屋,良久,她著了那身嫩碧粉桃的衣裙出來,頭上還插著前不久才送給她的玉蘭發簪。

在家她因忙著幹活很少打扮,偶爾一收拾便分外亮眼。

兩個人正好趁著天未大熱起往城中趕。

一入城,倒當真不同前幾日。

街上賣什麽的都有,僅賣胭脂的攤位放眼望出去便十幾個,加之一些面人花釵,花花綠綠充了滿城,街上人來人往,肩疊相撞。

這時都這般熱鬧,待七夕夜的盛景更加難以想象。

姜芙覺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每個攤位都望上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