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坑媳婦兒(第2/5頁)

惜春宴正在熱鬧時候,可看的都是些殘花落蕊,可因著這春將盡的氣氛,眾人還都很高興。

李光地掌上明珠李臻兒乃是位美人,一路在後院招呼下去,終於瞧見了坐在最角落裏的顧懷袖。

顧懷袖今兒打扮得不是很艷麗,可真跟清清秀秀一朵芙蓉嬌花,別說是站在眾人面前,就算是坐在這角落裏,也跟能晃著人眼一樣。

往日裏,這顧家嫡三小姐從不出門,往年有過傳言,說她跟外男勾勾搭搭,可如今見著只隨便往這兒一坐,那也是儀態端方,不見有甚失禮之處。

李臻兒心底不免有幾分好奇,借著走過來的機會,就跟顧懷袖搭話。

“顧三姑娘,這詠春之詞可就要交了,你怎麽還坐在這兒不動呢?”

顧懷袖聞言收回了目光,看向李臻兒,果真是明眸皓齒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更有大家風範,其父李光地便是文武雙全,早年也是英武不凡的美男子,生下李臻兒來自然是可艷壓群芳的。

周圍大家閨秀們見著,都恨得牙癢。

這李臻兒跟顧懷袖,都是容色艷麗,不必妝容修飾也能晃瞎人眼的那一類人。方今湊到一起,那是礙眼加礙眼,礙眼極了!

顧懷袖起身一禮:“只是見著這春盡的場面,有些戚戚然罷了。”

假話。

必定是假話。

青黛不用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就清楚。

顧懷袖哪裏是在傷春悲秋啊,她是琢磨詩詞呢。

青黛是個不怎麽通文墨的,只知道自家小姐原本看著那詩詞好,可一會兒就開始傷腦筋,以至於現在都沒下筆將這詩詞給默出來。

顧懷袖記性好,一眼掃過去,幾乎就能記住大半了。

可這詩詞,是要看靈性,更要看本事的,她的靈性跟這作詩的人,卻是不大對得上。

現下顧懷袖早暗地裏把胤禛罵了個狗血淋頭。

原以為這一位爺是放了她一條生路,沒料想這是要趕鴨子上架,讓自己丟臉個徹底。

手裏這幾首詩,真真能憋死個人!

此話當然不好對李臻兒講,因而顧懷袖只找了個文縐縐的借口。

李臻兒卻是聽說過這一位顧三姑娘乃是鬥大字都不識一個的。

傳言傳言,傳著傳著就變了。

到底事實如何,等著顧懷袖寫出來詩就明白了。

她也不多言,溫文一笑,便告辭,去招呼下一位嬌客了。

她一走,顧懷袖一見前面走廊夾道處的花,卻忽然靈光一閃,知道怎麽補了。

這詩詞,哪裏都好,只需要改一個字!

她起身,走到桌案前面,叫青黛鋪紙研磨。

青黛簡直驚詫了,她原以為小姐是要直接將那詩稿拿出來鋪上,沒想到是叫她鋪紙。

“小姐……”

顧懷袖看著那湖筆,左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摸筆。

不成……

顧懷袖朝天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寫詩嗎?看的是詩……

像今科狀元一樣憑借書法奪冠的又有幾個?

她可是不學無術的顧懷袖,變化太大,未免出些問題。

她伸出去的那一只手捏住鎮紙,往左邊一拉,同時右手起筆,抓了筆起來,便將自己方才苦思之後的詩句給改錄了上去。

看得出這幾首詩都很不錯,必定出自才子之手,可似乎是未定的詩稿,約莫是倉促之間尋來的,所以不怎麽嚴謹。

臨到交詩稿的時間,敲鑼的從前院敲到後院,大家就一起交了詩稿。

聽說這一回是李光地大人親自評詩,顧懷袖坐下來之後就在嘆氣。

“聽說前院裏也有好一些公子哥兒作詩呢,不知道最後的彩頭會落到誰的身上……”

青黛垂著顧懷袖的肩,她以前也沒來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得有趣。

可顧懷袖畢竟是個才從江南回來的,父親也沒做官,以前更沒參加過這些遊藝,所以也找不到幾個人說話。

她倒也不在乎,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若想不被人誤會,就站出來,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讓人看就是了。

她是從不怕被人看的。

顧懷袖埋頭,垂眼,端起了茶杯,輕輕地拂去茶沫,動作小心又透著一股子輕靈勁兒。

這後院裏兀自熱鬧著,前院卻是貴客已經來了。

李光地就坐在花廳裏,這裏頭沒幾個見過康熙,更何況換了一身衣裳,皇帝就跟隔壁家的大爺差不多,也沒人懷疑他是李光地幕僚的身份,只說是個有學識的先生。

評判的人一共三個,李光地本人,黃三爺,另有一個前院男客們推出來的今年辛未科殿試一甲第一名,叫做戴有祺。

這戴有祺是見過皇帝的,只沒見過四阿哥,這會兒已經知道來的是什麽要緊人了。

說今科殿試也是奇了,士子戴有祺,祖籍江南金山衛,在北參考;士子吳昺,則是安徽全椒縣人。這二人都是胸有韜略之人,一同成了進士,而後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