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7頁)

謝柔嘉見裴季澤出來,提著裙裾就要走,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他將一件墨色氅衣披在她身上,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謝柔嘉要脫,卻被他緊緊地摁住。

謝柔嘉冷冷道:“放手。”

他道:“外頭冷。”頓了頓,又道:“那兩個人又朝咱們看過來了。”

“愛看不看!”謝柔嘉懶得與他虛與委蛇,“駙馬不高興去江南就不去!”

他仍是不肯放手,“我餓了。”

謝柔嘉冷笑,“所以?”

他道:“我們去桂花巷。”

謝柔嘉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問:“裴季澤,你今夜是被人下降頭了吧。”

他不作聲。

謝柔嘉抽回自己的手上了馬車,他亦跟了上去。

謝柔嘉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好在他並未靠近,而是坐在最靠近車門的位置上。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回到敬亭軒,謝柔嘉見裴季澤又跟進來,蹙眉,“駙馬今夜打算睡哪兒?”

他道:“自然是睡自己的屋子。”

許是如今對他沒了感情,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的謝柔嘉在榻上坐下,半倚在榻上打量他片刻,擡起雪白的下巴,“不若這樣,駙馬肯將衣裳脫下來,本宮若是覺得駙馬的身子合眼,就準許駙馬今夜侍寢,如何?”

這話,極盡羞辱。

這會兒屋子裏又沒有旁人,他倒犯不著演戲。

謝柔嘉本以為他會拂袖而去,誰知他竟然道:“殿下此話當真?”

不待她回答,他潔白的指骨落在腰間的玉帶上。

謝柔嘉沒想到他真肯脫,心中雖慌,可眼睛卻未移開。

只聽“啪嗒”一聲響,那條玉帶落在地板上,緊接著是玄色的箭袖衣袍,露出裏頭包裹著男人完美矯健身軀的雪白裏衣。

謝柔嘉雖與他同床共枕一個多月,幾乎不曾這樣真切地瞧過他。

他潔白的指骨勾住雪白裏衣的系帶,輕輕一扯,系帶松開,裏衣微微敞開,一條橫在結實胸膛的鞭痕映入眼簾,彰顯著這副身軀曾遭受過怎樣的折磨。

“夠了!”

謝柔嘉偏過臉不看他,“本宮今夜沒興致,駙馬跪安吧。”

裴季澤卻不肯走,喉結微微滾動,嗓音沙啞,“你怕?”

她低頭不語。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強行捉著她的手探進自己的衣裳裏頭,按壓在那些傷痕上。

像是被嚇壞的女子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駙馬若是實在不想出去,就去外頭榻上歇著吧!”

自始自終,她都不曾擡頭看過他的身子一眼。

像是厭惡到極點。

他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終於松開她的手腕,彎腰撿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地穿回去,冷冷說了一句“微臣告退”後,大步朝外走去。

謝柔嘉聽到外頭房門關上的聲音,盯著自己像是被他身上的傷痕灼傷,微微顫抖的指尖瞧了好一會兒,捂住自己的臉。

她不懂,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更加不明白,為何昔日那個幹凈明朗的翩翩少年,短短三年的時間怎會變成這樣。

權力,當真可怕。

接下來四五日謝柔嘉再未見過裴季澤。

從前做事總愛同她交代一聲的裴季澤這回也沒有給她留只字片語。

這讓她樂得自在。

左右還不到一個月,只需忍一忍就會過去。

這一日傍晚,她受邀去正院用晚飯。

還未開始用飯,外頭的婢女突然慌張來報:秋水館的柳娘子突然咳血,趙醫師此刻不在府中,眼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花魁雖以裴季澤妾室的名義住在秋水館裏,不過裴季澤不允許她給謝柔嘉敬茶,是以全府上下的人並未將她當作妾室看待,仍是稱呼她為“柳娘子”。

裴夫人一臉為難地看向謝柔嘉。

謝柔嘉神色淡淡,“既是府中的人,阿家為她延醫便是。”

裴夫人聞言松了一口氣。

她雖不喜歡那名花魁,可到底是一條人命,總不能看著她自生自滅。

本以為公主會不高興,不曾想她竟這樣大度。

裴夫人立刻吩咐人去外頭請醫師。

謝柔嘉也不便打擾,就先告辭回去。

裴夫人將她送走後,便急匆匆此去了秋水館。

後宅女子爭寵的手段裴夫人見多了,本以為那名花魁是故意作妖,誰知才一進暗沉沉的屋子,就聞到裏頭濃郁的藥氣。

瞧著最多不過雙十年華,怎病得這樣重?

她拿帕子掩著鼻子入內,只見那花魁躺在床上,兩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她自己帶來的婢女正跪坐在床頭拿帕子替擦著額頭。見裴夫人入內,眼睛泛紅的婢女忙向她請安。

裴夫人驚詫之余,問一旁正在開藥的醫師,“她這是生了什麽病?”

那醫師搖頭晃腦地捋著灰白的胡須說了一大堆的醫理。

裴夫人聽得雲裏霧裏,有些不耐煩,“勞煩醫師說得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