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4/5頁)

蕭承則在謝柔嘉府上養了七八日的功夫才將臉上的傷養好。

也不知是不是府裏多個一個人的緣故,謝柔嘉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兩人每日裏不是投壺就是垂釣手談,偶爾地去城郊去打馬球,除卻沒有像從前那般吃酒賭博逛妓院,日子同謝柔嘉從前做紈絝時也沒什麽不同。

誰也沒有提及過裴季澤與衛昭,就像是這兩人不存在一般。

這日早上,兩人剛用完早飯,蕭承則提議,“今日天氣好,不如出去走走?”

謝柔嘉望了一眼外頭艷陽高照的天,頷首,“如此也好。”

兩人乘坐馬車去了東市,才下馬車,蕭承則拉著謝柔嘉去了東市最大的首飾行——玲瓏閣。

兩人都是這裏的常客,才進去,掌櫃的就親自迎上前來,將他二人迎進裏頭專門接待貴客的靜室內,道:“二位先吃茶,某去去就來。”言罷起身離去。

謝柔嘉好奇,“可是在這兒買了什麽東西?”

蕭承則笑道:“前陣子在這兒定了一物件,剛好今日過來取。”

原來如此。

謝柔嘉倒也沒有在意。

片刻的功夫掌櫃的入內,將一件長匣子小心捧到蕭承則面前。

蕭承則打開瞧了一眼,又迅速地蓋好裝進袖帶,笑道:“咱們走吧。”

蕭承則是世子,什麽寶貝沒有見過,謝柔嘉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珍視一樣東西,心中有些好奇。不過她與人相處的原則就是,對方不說,她亦不會過問。

兩人出了玲瓏閣,蕭承則見天色尚早,道:“咱們去其香居吃茶?”

謝柔嘉道:“也好。”

馬車在其香居門口停下時,已經快要晌午,兩人剛在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下,就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

文鳶忙上前拉開門,只見一襲紫紅色朝袍,風神俊朗的俊美男子站在外頭。

正是許鳳洲。

一向目下無塵的男人眸光越過她,落在謝柔嘉身上,笑道:“不知殿下可願意請微臣吃一杯茶?”

謝柔嘉頷首。

許鳳洲徑直走到桌前踞坐下,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蕭承則,“原本微臣聽聞,蕭世子為公主辭官,還以為是假的,卻不曾想竟是真的。看來,蕭世子倒是極懂得趁虛而入。”

蕭承則聞言,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想要動手,被謝柔嘉攔住。

她蹙眉,“請許侍從慎言!”

許鳳洲瞧著她護短的模樣,嗤笑,“他如今屍骨未寒,殿下就有了新歡,當真是薄情寡義!”

謝柔嘉冷冷道:“裴侍從究竟想要說什麽?”

微微紅了眼眶的許鳳洲啞聲道:“微臣不過是想起他上一回下江南時,微臣曾經問過他,若是有一日殿下不肯原諒他 ,他該如何是好,殿下可知他如何答的。他說,若是將來失敗了,他就再氣一氣殿下。殿下那個人經不住氣,一氣之下,說不定會遠走朔方。若是將來成功了,那麽他就跪在床頭多求一求殿下,殿下心軟,總能原諒他。可殿下的心,卻遠比想象中要硬得多。”

他說的是上一回裴季澤假借著謝珩被天子罰閉門思過,故意嚇唬謝柔嘉,並哄著她去江南一事。

謝柔嘉沒有作聲,手卻抖得厲害,溫熱的茶水灑在雪白的手指上,頓時紅了一大片。

許鳳洲尤嫌不解氣似的,又道:“上一回我押解賑災糧下江南,瞧見殿下將他欺負成那樣,可他偏偏卻甘之如飴。從小到大,他待殿下哪點兒不如衛昭待殿下好,殿下竟然為了衛昭那樣傷他的心,將他的臉面放在腳下踩。我其實一直都想不通,他那個人,自幼活得明白通透,卻偏偏瞧上殿下這樣一個風流薄情之人,也不知究竟圖什麽!”

頓了頓,又道:“若殿下是個男人,我必定狠狠揍殿下一頓,也好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許鳳洲走後,謝柔擡起眼睫望著眼前自幼的玩伴,“蕭承則,你是為了我才辭官的嗎??”

蕭承則沉默片刻,笑,“怎麽可能,我本就不適合做官。”

她似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如今傷也養好,興許侯爺的氣也消了,你先回去吧。”

蕭承則斂了笑,道:“那咱們改日再聚。”言罷起身要走,卻被她叫住。

她道:“蕭承則,你知從小到大,我一向拿你當成我的弟弟。我聽說沈家二娘子是個極好的姑娘,且對你一往情深。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婚。”

蕭承則沒有回答,停頓片刻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雅間。

謝柔嘉呆呆地望著窗外。

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密密麻麻的雨絲連成一片銀白的世界,籠罩著這個孤獨寂寥的城。

她想起有一回自己同裴季澤起了爭執,一個人跑到其香居來吃茶。

才坐下不久,外頭就下起這樣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