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4/5頁)
“條件便是,小森蚺,你是從哪裏抓來的?”
紀媛生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地問:“什麽時候走?”
許清月說:“等所有人好起來,有力量,才能跑。但,最長不過一周,我剛才看過,方婷她們已經醒了。”
紀媛生動容了,卻是不說話。
許清月也不催。但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無形地催著紀媛生。她還知道,許清月找她談話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便再也沒有了。
紀媛生蠕動嘴唇,終究說了:“實驗室。”
“它不是卵生蛇,是研究員用藥水培育出來的實驗體。”
本質上,就是一條殘次蛇。
她給許清月送蛇,留了後手。一面是感謝許清月幫過她,一面是帶給許清月一個大隱患——殘次蛇活不久,會很快死亡。死掉,許清月便會被淘汰。
偏偏,那條殘次蛇命硬,不僅沒有早亡,還越活長越大,越大越聽話機靈。
紀媛生看許清月。她很久沒有看見許清月的蛇。也許,死了。
她盯著身上的白棉被,聽見許清月問:“傭人知道?”
紀媛生說:“嗯。”
許清月緊緊抿住嘴,所有的她在遊戲裏的傭人對她寬恕的緣由,一瞬間,都清晰了。
傭人喜愛小森蚺,不是對新生兒的喜悅,是一條試驗品成功向真正的蛇進步的研究成功的慶祝。殘次品擁有了蛇類的智慧與生長過程,也許會進化出比蛇更高尚的智慧和體魄——就像傭人那樣。
那是對同類的歡喜。
Snake對她的讓步,僅僅來源於,賣下她的人,是Snake。花了兩億美金,怎麽允許她輸掉遊戲。
“時間到。”
房門被推開,沈清走進來。
許清月站起身,木訥地走出去。
沈清忽然叫住她。
“出口。”
許清月扯扯嘴,說:“走的時候會來叫你。”
“你知道我住在幾號病房。”
她走出病房。
護士們吃完午飯回來了,看見她,嘰嘰喳喳地跑過來對她說著話,將她帶進病房,帶上床。
許清月任由她給自己蓋上被子,望著空空洞洞的雪白天花板,開始發呆。
腦海裏兜兜轉著紀媛生說的話。
——它不是卵生蛇。
——是研究員用藥水培育出來的實驗體。
小森蚺第一次進房間的時候,只比小蛇大一點點,僅僅只是頭發絲那般粗的一點點。藥水裏泡出來的蛇,還沒有長大便離開養育它的藥水……會身體不好吧。
就像從小吃藥長大的孩子,忽然有一點斷了藥,只有兩個結果,要麽身體健康了,要麽……
許清月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她不能走,走了,便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來了。一旦她們離開,這個小鎮還存在不存在,很難說了。她要再回來找小森蚺和小蛇,只怕有心沒地。
沒有合攏的風吹得窗簾飛動。許清月站在窗簾後面,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見樓下的主路旁種的橄欖樹,樹冠之間,街道對面的快餐館裏坐著一群男女,有人看報紙,有人捏著薯條往嘴裏塞,有人吸著冰可樂擡頭來看醫院。
小鎮的醫院很小,只有一棟樓,上下五層。
許清月剛套上外套,門走走廊響起“噠噠噠”瑪麗珍鞋踩踏的聲響,緊接著,不斷地開門關門聲響起,往許清月這邊近了。
許清月趕緊放下外套,躺回床上。
傭人打開門進來時,許清月堪堪把棉被拉到脖子下面。
“許小姐。”
迎著傭人的聲音,許清月翻個身體,側著躺了躺。等傭人走到床邊,她才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先生給你的禮物。”
傭人雙手捧著一個紫藍色的禮盒,上面系著像黃金一樣的絲線挽出來的“勝”字結。
許清月接過來,禮盒意外的沉重,重得許清月的手腕軟了軟。她放在棉被上,手拽著那根絲線。絲線非常軟。她後知後覺發現,這不是棉線絲線之類的線,是黃金打造出來的金線,真金的線。
金線柔軟得不像話,她一扯,“勝”字便散了。
掀蓋禮盒的蓋子,裏面整齊放滿三十三塊黃金,黃金的正中央擱置一張賀卡。
賀卡的表面是一條盤旋升天的蛇。
她打開賀卡,潔白的底,黑色的中文字體——
親愛的許清月小姐:
祝賀你,成功贏得終場遊戲的勝利。你為你的忠誠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也即將開始我的忠誠。我在此,誠懇邀請擁有忠誠的你,與8月30日的早晨九點,前往橄欖北路的最高法院,來審判屬於我的忠誠。
——Snake,敬上。
“每個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