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4頁)
偏偏計劃剛起,被笨蛋哥哥截斷。
它飛回去,落在小森蚺的頭上,擡起尾巴抽它。
小森蚺縮著脖子,怯怯地叫:“弟弟……”模樣可憐到不行。
小蛇“哼哧”一聲,收回尾巴,直接趴下睡覺。
童暖暖坐在小森蚺面前,認真和它們說:“我每分每秒守著你們,別偷跑了。要是被你們的媽媽知道,她會說我,還要說你們的。”
“你們的媽媽在忙,忙完就回來了。”
小森蚺嘶嘶問弟弟:“媽媽是不是回家啦?”
小蛇沒出聲。
小森蚺以為弟弟默認了,頓時耷拉著頭,不問不說話了,青草裏的大尾巴卻是蜷縮得更緊了。
好久好久,小森蚺說:“弟弟,我會等媽媽回來的!”
“不管多久。”
語氣堅定無比。
小蛇淡淡“嗯”了一聲,問它:“心臟疼不疼?”
“疼就吃藥。”
——被弟弟關心了。
小森蚺咧嘴笑,嘻嘻說:“不疼。”
“不吃藥。”
藥苦。它喜歡吃糖。
想著,便從背包裏翻出一袋糖果,分一顆給暖暖姨姨,分一顆給弟弟,自己剝一顆放進獠牙裏,再把袋子裝進背包。背包壓在尾巴下面藏起來。
小森蚺用蛇信舔著糖,想媽媽的思念變成了快樂。它很高興媽媽回家了,那是媽媽每天都期盼的事情。
現在成真了。
媽媽應該很開心,就像它在生日那天許下的願望成了真,它也開心。
許清月不開心。
她看著眼前擺滿的藥片,紅色的、白色的、藍色的、黃色的,一大堆,還有兩顆半紅半白的膠囊。
看著就苦。
難怪小森蚺不愛吃藥劑——小森蚺是誰?
“月月,吃藥了。”
陳小年在小桌板上放下水杯,熱水騰著熱氣,裊裊生煙。
許清月擡頭看她,其實她也不太記得這個人,只是有些熟悉,更因為她叫自己“月月”,她們很熟的樣子。
她捧起水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水。
“我的媽媽和爸爸不在嗎?”
陳小年被她問得怔住。
“我們沒有給他們打電話……”
許清月微微攏著眉,不解地問:“怎麽?”
陳小年有些疑惑,“要打嗎?那我現在打。”
說著去拿許清月的手機。
許清月蹙起的眉皺得更深了,眼神復雜——這個女生拿她的手機很熟練,仿佛拿過無數遍,甚至不用問密碼。
——很熟悉嗎?
許清月很努力地去回想,腦海裏總蒙著一層霧,像冬天的早晨,霧氣朧朧,總不散。
一些事情,在那些霧蒙蒙裏變得模糊不清。
她用力撥開霧,就像觸及到腦海裏的神經和腦花,震蕩得腦袋疼,太陽穴脹脹地疼。
許清月放下水杯,用手揉著太陽穴,身旁的床邊的櫃子上的水芙蓉散發著陣陣的清香,往她的鼻腔裏鉆。
“不舒服嗎?”
陳小年放下手機,著急地問她。
“不是。”
許清月松開手,拿起桌板上的藥,皺著眉,捏著鼻子,一口吞下。
陳小年站在旁邊看她。
待她吃完藥,陳小年收拾了桌板,又去給她接一杯水。
許清月喝完水,痛苦地說:“不打。”
陳小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知道許清月說不給媽媽爸爸打電話的事情。
陳小年心頭一松,說:“方婷被她的爸爸綁回去了,我怕你也……”
“什麽?”
許清月疑惑地擡頭。
陳小年的話頓住,目光探究地打量許清月。許清月的臉上只有疑惑,是那種對“方婷”這個名字不了解的疑惑,不是“方婷被綁回去”的沉重。
“你……”
陳小年艱難地開口。
“不記得了?”
許清月抿嘴,她放下水杯,說:“有些事情不記得了。”
陳小年的臉刹那白了,微微張著嘴,怔怔地望著她。好像被她的話嚇壞了。
許清月凝眉:“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我……”
陳小年忽然轉身,沖出病房,大喊:“醫生!醫生!”
“什麽事?”醫生從護士站旁的辦公室裏探身。
陳小年沖進去,抓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說:“她不記得了!想不起來了!”
醫生拿起辦公桌上的框架眼鏡,往病房走。她戴上眼鏡,一擡眼,和病床上的許清月撞上目光。對方的眼神是清透的,有些茫然。
醫生說:“這是正常情況。你頭部受了重創,腦震蕩導致逆行性健忘,是短暫性失憶,慢慢就好起來了,不用擔心。”
她走到病床邊,低頭看許清月的眼睛。
“也有另一種情況,你受了嚴重刺激,腦部下意識選擇遺忘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這是自我保護的防禦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