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在床上的時候，她有些無聊，便開始幻想。

她的確不喜歡這蓋頭，可她喜歡衛家，衛珺待她上心，她便願意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去回報衛珺。

她不是個記仇的人，上輩子的事既然在這輩子沒有發生，她也不願為此苦惱。顧楚生已經離開華京，她也嫁到了衛家，如今和顧楚生、楚錦的過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朝前看。

楚瑜回房之後，老老實實坐在床邊。

今天來看，衛家果然是如傳說中那樣的好相處，她日後在衛家，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等一會兒衛珺回來，她便以新婚之名試試看能不能讓衛珺留下，就算不能，她也試試跟著衛珺一起到前線去，哪怕去不了，她提醒了讓他們別追殘兵，應該也就不會出什麽事。

楚瑜點點頭，由其他人扶著回房，衛珺回過身去，開始招呼賓客。

衛家只要此戰勝了，日後她和衛珺便可以好好過日子。她知道未來十二年的朝事變遷，可保衛家於不敗之地。

說完，衛珺又擔心楚瑜是以為他要在外多加停留，便加了句：“我會盡快回來。”

衛家好好的，衛韞大概也不會成日後那尊殺神。她今日見著這少年，還是如鳥雀一般歡喜的孩子，應該也會長成他哥哥那邊溫雅的將軍吧？

衛珺期初有些疑惑，隨後便明白，楚瑜怕是不喜歡這蓋頭蓋著。他小聲道：“你若不喜歡這蓋頭，別人不在，你便取下來等我。衛家沒有這麽多規矩。”

楚瑜思索著，思緒有些遠了。

說著，楚瑜覺得這話有些突兀，便小聲道：“妾身等著世子回來挑了蓋頭。”

等了半天，旁邊丫鬟見她一動不動，上前來詢問：“少夫人是否需要吃些糕點？”

“那世子答應我，”楚瑜聲音裏帶了幾分鄭重：“無論發生什麽，一定要盡快回來。”

“不用了……”楚瑜溫聲開口，便就是這時，遠處傳來了戰馬嘶鳴之聲，匆忙的腳步聲。楚瑜心中一緊，她猛地掀開蓋頭，朝著外面走去。

楚瑜小聲開口，那聲音柔軟清脆，衛珺心裏軟成一片，小聲道：“嗯，不會很久。”

丫鬟被她驚到，上前攔她，焦急道：“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裏？”

“世子一會兒就來嗎？”

楚瑜不敢表現得太過奇怪，畢竟未蔔先知這種事讓他人知道，她怕是要被當做妖孽一把火燒了。

說著，他又有些擔心楚瑜不高興，扭過頭，小聲道：“楚姑娘，你先去等一會兒……”

她壓住自己的焦急，皺著眉道：“我聽到外面有戰馬之聲，怕是出了事，我想去看看。”

“去去去！”衛珺紅了臉，同他們道：“按規矩來，一邊去！”

“少夫人不必擔憂，”丫鬟笑起來：“世子會處理好一切，少夫人在此等候即可。”

“對對，”其他公子跟著大喊：“大哥去掀蓋頭！我們不要你喝酒！”

“我放心不下。”

楚瑜站著沒動，旁邊人上來扶她要回房中。衛束上前來，起哄道：“大哥，趕緊去掀蓋頭吧，別喝酒了！”

楚瑜推開丫鬟，便往外走去，冷著臉到：“我必須去看看。”

她站在衛珺面前，很想掀開蓋頭看一看面前這個男人。她感覺衛珺應該比她高上半個頭，直覺覺得衛珺應該是個稍稍文弱一點的男子。

丫鬟被楚瑜推到一邊，楚瑜打開門便匆匆往外走去。

她沒有嫁給顧楚生，一切都不會再重來。

她不知道衛家的結構，只能是朝著喧鬧之聲的方向走去。

她內心很平靜，一種從容放松的歡喜，在最後直起身來的時候，蔓延開來。

此時外面腳步聲越發急促，人也多了起來，丫鬟追著楚瑜，臉上全是焦急，試圖去拉楚瑜道：“少夫人！少夫人您還沒掀蓋頭，您……”

這一路很順利，楚瑜心裏高興，對衛家的生活，也多了那麽幾分期待。

話沒說完，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衛韞便從轉角處出現。

兩人按著禮官的唱和聲拜了天地。

他身穿鎧甲，尚還帶著稚氣的眉目之間全是肅殺。

他心裏有些期待，帶著楚瑜到了大堂上。

楚瑜停住步子，捏緊拳頭。衛韞看著面前這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迎上對方了然的眼，果斷單膝跪下，朝著楚瑜行了軍禮，將玉佩雙手奉上，平靜道：“前線急報，少將軍奉命出征，命末將將此玉交於少夫人，吩咐夫人，會凱旋而歸，無需擔憂。”

衛珺聽到楚瑜的聲音，雖然還沒見到楚瑜的樣子，卻也會想，這樣的姑娘，一定是很好看的。

聽到這話，楚瑜看見衛韞捧著的玉佩，那玉佩被撫摸得光滑，明顯是貼身佩戴之物。

楚瑜聽到這話，實在有些忍不住，笑出聲道：“無妨的，他們這樣，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