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她擡手握住玉佩，擡眼看向外面：“衛珺在哪裏？”

楚瑜聽著衛家人率真的言語，忍不住帶了笑意。衛珺也聽到了，略有些尷尬，他知道楚瑜習武，想著楚瑜肯定是聽到的。於是扶著楚瑜過火盆的間隙，他在她旁邊小聲道：“你別生氣，等一會兒我去收拾他們。”

“少將軍已啟程。”

……

衛韞聲音小了些，似乎也是知道，新婚之日出征，對於女方而言，是多大的打擊。他想了想，正想安慰什麽，便看見楚瑜猛地沖了出去。

“小七眼光很高的，肯定比楚錦漂亮！”

她跑得極快，喜服翻飛在風中。衛韞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追著楚瑜沖了出去，焦急道：“嫂子！”

“能比那個第一美人楚錦漂亮嗎？”

楚瑜沒說話，她一路狂奔沖到大門前，擡手抓了一個將士扔了下來，搶了馬就沖了出去。

“小七說的，特別漂亮。”

衛家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衛韞追了出來，學著楚瑜的樣子搶了馬追了出去，這才反應過來。

許多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帶著朝氣道：“聽說嫂子好看。”

“那是世子妃？”

她走得穩當，衛珺提醒得細致，周邊是衛家子弟竊竊私語的聲音，雖然小，卻也足以讓她聽到。

“是少夫人？！”

楚瑜握住紅綢，看著腳下，被衛珺拉著往前。

所有人驚詫之際，楚瑜卻是格外冷靜。

這次衛珺沒有結巴，笑著道：“楚姑娘，我帶你進去。”

九月寒風帶著寒意，她的馬打得太快，割在臉上如刀一般疼。

沒一會兒，她聽見轎門被人猛地踹開，在一片哄笑聲之間，那一方紅綢又被遞了過來。

衛韞緊隨在他身後，他全然沒想過，這位嫂子的騎術如此精湛。

楚瑜思索著，聽著外面吹吹打打了許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他艱難出聲：“嫂子！你別追了，追上去也沒用啊！我哥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聽聞當年是因為衛忠追擊殘兵，卻中了圈套，這一次，如果衛家好好守城，應該就不會有此災禍。

楚瑜沒說話，她知道出城的路線，從華京帶兵出城往北境，必然是走北門。她一路繞著路，從山上看到了那疾馳的隊伍，她夾著馬就從山坡上俯沖了下去。

那唯一只能是從預防他們戰敗原因入手。

衛韞嚇得肝膽俱裂，琢磨著這嫂子要是在這裏出了事，他怎麽和父兄交代。

邊境如今危急，衛家是最適合出征的人選，她很難找到理由阻止衛家出征。衛珺可以試一試以新婚之名留下，其他人卻的確沒什麽理由。

他咬著牙跟著楚瑜沖，便見楚瑜直接沖到官道之上，一人一騎逼停了一支隊伍。

上輩子邊境消息抵達華京就是在這一日，但具體是在哪個時間，楚瑜卻是不大知道。

衛家人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都愣了愣，隨後就看見了跟著而來的衛韞，衛忠上前，有些不敢相信：“小七，這是……”

坐到轎子裏後，楚瑜開始盤算。

“公公。”楚瑜朝著衛忠行了個軍禮，恭敬道：“兒媳失禮了。”

楚瑜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思，還是被一個小孩子看穿心思，她心裏不由得有些尷尬，趕緊放下蓋頭和轎簾，乖乖坐了回去。

聽了這話，衛家軍眾人面上五顏六色。

然而衛珺駕馬走在前方，反而是一眼看見了守在邊上的衛韞，衛韞察覺到楚瑜的動作，朝她勾了勾唇角，眼裏全是了然的笑意，似乎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

看著這人的喜服和衛韞就有了猜想，沒想到來的真的是楚瑜。

楚瑜坐在花轎裏，偷偷掀起簾子，想去看前面的衛珺。

而衛珺在衛忠身後，整個人都懵了。

顧楚生對她從來都是相敬如賓，更多的，甚至是上司對下屬那樣冰冷的態度。

隨後便看楚瑜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秋雨細細密密，楚瑜手握韁繩，大紅色廣袖喜服沾染雨帶塵。

楚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她過去三十多年，在所有人心裏，都是一位錚錚女漢子，不需要憐惜，也不用寵愛。

她微微仰頭，提高了聲音，朗聲開口：“我夫君衛珺何在？！”

楚瑜被他拉著送入花轎，他一路做得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個需要倍加呵護的嬌弱女子。

衛家軍紛紛低頭，不敢擡頭。

面前人平靜的情緒讓楚瑜很放心，她沒瞧見這個未來丈夫的模樣，但從他遞過來的手來看，大約也不會太差。

只有衛珺硬著頭皮，駕馬出列，艱難出聲：“我……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