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頁)

一個內斂謹慎,一個生澀,如何能有幹柴烈火的時刻?

想必那些關於她和江回的曖昧猜測,八成是他胡思亂想。

至於余下二成,索性忽略。

晏書珩輕柔把玩她耳垂。

“昨夜阿姒對我胡作非為時怎不覺我辛苦,如今用完了就要走?”

“你胡說什麽,我,我昨晚沒用……”

晏書珩笑容散漫:“我說的是夫人讓我照顧了一夜,莫非你心中所想的‘用’和我所說的‘用’,不是同一個用法?”

阿姒啞口無言。

她的確以為是別的……用法。

青年體貼追問:“阿姒希望是如何個用法?我好學學,做個有用的夫君。”

他把“有用”倆字咬得略重。

阿姒沒回答,並非羞赧,而是鼻尖忽而嗅到他身上殘存的清淡熏香,叫她陡然想起昏睡時產生的錯覺。

那大概是個“清醒夢”。

夢中似乎有兩個音色很像的人在耳邊說話。說了什麽,阿姒並記不得。

只反復聽到“江郎君”、“長公子”。

她試圖分辨,卻因虛弱昏睡而無法抽出神思。如今回想,阿姒才覺出不同,她的夫君,聲音的底色是溫柔的,只偶爾會透出淡淡的諷意和漫不經心。

而夢中另一個聲音與他只有七八分像,說話語氣從內而外的冷淡,只因天生音色溫柔,才削弱幾分冷意。

那夢實在細膩。阿姒不禁懷疑,那究竟是夢,還是真的?

“又走神。”

耳垂陡地被輕捏,阿姒手指把玩著袖擺,最終覺得不能憋在心中:“夫君,你是不是對我有所隱瞞?”

晏書珩望著火堆,眸子被烈焰映得波光熠熠,眼裏情緒卻深不見底。

他忽然有個沖動的念頭。

都是去摘枝上漿果。

爬上樹小心摘下,和站在樹下引弓射箭強行射落,結果並無不同。

他將她垂落的發絲撩到耳後,誘哄般道:“我隱瞞阿姒的事不可計數,想先聽哪一件?都告訴你,好不好。”

阿姒抓住他的手,遲遲不語。

她曾承諾過他,往後不再隨便懷疑。從昨日跳馬車到如今,她的確有許多疑惑,不過和不同的是,從前有懷疑時,她第一時刻想的是試探。

現在更多的是糾結。

頭頂覆上一只手,輕揉她長發。

“我們阿姒有心事?”

阿姒不是頭一回聽他說“我們阿姒”,每次聽到都會湧起一股異樣。

對她來說這個稱呼和親昵的一聲“夫人”、“卿卿”意義不同。

“夫人”是世間所有男子對妻子的稱呼,他如此喚她,別家郎君亦如此喚他們的妻子,但“阿姒”卻是不同的。

前者是個殼子,後者才是她自己。

她含糊“哎”了聲,更糾結了。

但該確認的也還是要確認,思忖再三,阿姒說了實話:“我昏睡時便做了個夢,夢到有兩個夫君在說話,一個冷淡,一個溫柔,那個夢太過逼真,我雖知可能是自己多心,可也實在控制不住,夫君,你能給我個解釋麽?”

覆在頭頂的手頓住了。

“阿姒覺得,哪個更像你夫君?”

阿姒誠實道:“自是溫柔的那個,夫君本就是個溫柔的人。”

他笑了,不知因何而笑。

阿姒又說:“其實,上次山賊來時,你沒有扔下我,我很高興。昨夜那個夢裏,我也夢到你離開了,心裏很慌,醒來發現你還在,亦很高興。”

“傻孩子。”青年輕聲嘆息。

他的手來到阿姒腰上,掐著腰把她調了個方向,面對著面。

“江回,你又要幹……”阿姒驚呼著扶住他肩頭,唇上覆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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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珩眼中笑意融融。

不論她口中的夢是確有其事,還是編出來試探他,至少阿姒說了,更溫柔的那個,才是她夫君。

心知該見好就收,但心裏仍有褶皺,晏書珩低道:“我不喜歡江回這個名字,往後阿姒叫我月臣如何?”

阿姒:“你不喜歡自己名字?”

“對,不喜歡。”晏書珩輕道,“我會分不清你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想的是哪一個夫君?夢裏的,還是夢外的。”

他指腹按住她唇角,一字一句道:“是阿姒只能是我一人的。”

阿姒無奈又覺好笑,這人可真怪,連自個兒的醋都吃。

她問:“那叫夫君,如何?”

晏書珩笑了:“你若嫁給了別的男子,也會叫那人夫君,如此說來,我和其他的郎君又有何不同?”

這倒是與阿姒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似是找到知己般欣悅,但越是如此,她越想捉弄他,反問道:“可你之前不也一直喚我‘夫人’?想來之前你也覺得我與別的女子並無不同。”

晏書珩道:“我偶爾也會喚你阿姒,有了這個名字,再喚夫人時,你便是獨一無二的夫人,夫君亦如此,你若只喚我月臣不喚夫君,也會少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