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4頁)

阿姒聽明白了。

合著這兩個稱呼他是都想聽。

可她最擅長把別人的委屈說成自己的委屈,好讓旁人顧不上委屈,“既有這般想法,為何今日才說,莫非從前你不在意這些,更不在意我?”

“因為阿姒對我坦誠了。”晏書珩話語輕得像雲,但很鄭重,“從前你也疑心我,但我問起時,你並不會承認。”

上次若非他先挑明,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至於這次……

大概是她心軟了。

晏書珩接著道:“這次阿姒雖存疑,卻肯直言,於我而言,也算信任。”

阿姒想不通了:“我告訴你是因不願瞞著你,但改變不了對你心存猜忌的事實,這也還能算是信任?”

晏書珩凝入她眼眸,“有所懷疑但未隱瞞,便是信任。”

阿姒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這般定義信任:“信任,不應深信不疑麽?”

“深信不疑。”晏書珩笑了,“我並不認為有人能做到對他人深信不疑,便是至親也難以做到。於我而言,有所懷疑但能坦誠相告,這便足矣。”

他低頭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又稍稍拉開距離:“阿姒,你我雖同床共枕,但相識並不久,經歷的也不多,我若強求你的深信不疑,豈不是空手套白狼?你能像今日這般坦誠,不再偽裝,我已很滿足。”

這不值錢的語氣叫阿姒憐惜,她擡起下巴,還他一個輕柔的吻。

給了補償後,她理直氣壯道:“你這話我聽著不大高興,除去偶爾懷疑之外,我何曾在你面前刻意偽裝過?”

“是麽?”反問的語氣裏摻雜了笑意,便莫名多了些縱容的意味,“阿姒捉弄我時總故作無辜,難道不算偽裝。”

被戳穿的阿姒不作聲了。

晏書珩長指懸在她額上兩寸處,隔空在她額上戳了下,真摯道:“不過,我很喜歡被阿姒捉弄。”

愛捉弄他這事在阿姒看來,不算十惡不赦,但她偏偏不想承認。

都說破了,往後捉弄也成了你情我願、心知肚明的事,還有何樂趣?

她就喜歡披上羊皮連哄帶騙,看他一面疑心被騙、一面又不敢置信,看他反復懷疑糾結,如此才有趣。

這是阿姒一點隱秘的喜好,她不會告訴他,只依偎過去,臉貼在他頸側,像只無辜的貓兒一樣輕蹭:“可是夫君,我恐怕無法滿足你這點喜好,因為我啊,的確不喜歡捉弄人。”

晏書珩實在未忍住,指腹在她額上戳了下:“阿姒又忘了。”

“我忘了什麽?”

“稱謂。”

阿姒難以啟齒,叫他表字本就怪肉麻的,又是在這種時候。

晏書珩悠悠嘆息:“無妨,叫不出,便換別的法子彌補吧。”

舌尖被勾住時,阿姒才明白他說的懲罰是什麽,橫豎她是叫不出,與他親吻都比鄭重其事地叫他表字容易。

青年未給她喘'息的余地,阿姒重新理解了“唇槍舌劍”的含義,眼下他們不就如兩把纏鬥的軟劍?不斷勾纏,在相互纏繞中,侵占對方的領地。

幽靜山洞中只剩下唇舌相纏之聲及兩人漸漸不分彼此的紊亂氣息。

偶爾還伴隨著低低的嚶嚀。

瀕臨窒息般,阿姒再攥不住他衣襟,只能承受。

兩人分離時,晏書珩眼尾緋紅,許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現在叫得出來了麽?”

阿姒額頭抵'著他肩上,忿忿道:“舌頭麻了,叫不出來。”

她聲音含糊,的確像舌頭僵住了,晏書珩摟著她,笑得無聲無息,肩膀卻克制不住地輕抖:“不中用。”

阿姒不理會他。

安靜了片刻,她以為算是結束了,卻聽到他問:“現在舌頭捋直了麽?”

看來今日聽不到她喚一句“月臣”,想必他不會罷休,阿姒忍著肉麻,臉埋在他肩窩,飛快輕喚:“月臣。”

他淡道:“聲音太小,尚未聽清。”

這人難纏得很!

阿姒惱了,湊近他耳畔,提起一口氣極盡嬌媚道:“月臣~”

稱呼一出,他竟僵住了。

阿姒也沒了羞赧,得寸進尺,再次喚了聲。這聲別說旁人,她自個聽了都得贊幾句“媚骨天成”、“情意綿綿”。

摟著她的人果真又一滯。

正幸災樂禍,青年忽地扶住她後腦,將她的臉擡起來。

“阿姒這般一叫,我更想吻你了,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