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選錯了人?(第4/5頁)

“……朕就是欠了你,知道你昔年南下至今熱血未涼!”朱厚熜長嘆一口氣,“格局放大一點,有這功夫還是回去再好好想想,和已經初步定下來的幾個國務商議商議。大國策會議上,難道你也只是說這些?”

楊慎畢竟不是張孚敬啊,有些事也不如嚴嵩。

只是今後這段時間內政上是要樹立思想綱領,楊慎這人……雖然有時候鉆牛角尖,這麽多年立身還是很正的,也確實是理想信念很堅定的人。

而他之外,資歷威望都夠的,要麽是嚴嵩這種有野心但理想抱負可能不堅定的,要麽是張璧那種老油條。

至於黃佐、劉天和這些,偏科嚴重。

其他人,都還太年輕了些。

被楊慎氣了一通,朱厚熜有些郁悶。

屬實略微失望,過去專管財稅,楊慎做事挺讓他省心的。如今位置要上去了,格局還打不開。

屁顛屁顛跑過來,就盯著幾件小事,也不知他面臨皇帝如此重要的階段任務到底是怎麽做的,難道沒有緊趕著和其他重臣商議一下?

朱厚熜讓黃錦找來諸多秘档又翻看了一下,最後有些無奈地放了下來。

專管財稅的人,朋友少。老是公事公辦的他,公事上也許總被別人笑臉相迎不敢得罪,但與他這個久富才名又端上了新人設架子的家夥很難交心。

也許還有楊廷和當時對他的告誡:有過當首輔的爹,有過當總督的叔叔,他自己又是尚書、太子屬官,楊廷和想必也告誡過他可以低調一下,少結門生鄉黨,避免朝臣忌憚、皇帝猜忌。

於是現在奉旨結黨的事情就不太會辦了。

朱厚熜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人了:這種事,也許讓嚴嵩去做還更好。這家夥,既懂得幫皇帝鼓吹,作為大同黨“奠基人”之一的話,哪怕假裝也該假裝得高風亮節、謹守品德本分吧?

在這個距離大國策會議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點,朱厚熜有點動搖起來。

過了一會他又自己搖了搖頭。

已經不是只靠某一個人就去辦好某些事情的時候了,朱厚熜這個大同黨黨魁,自然是要組織核心同志們多開幾次會,大家各自分工明確才是。

讓楊慎主要去抓經濟建設好了,這組織內的思想建設,讓後面的繼任者幫他去抓就好。

想到這裏,朱厚熜吩咐了下去:等唐順之等內定的下一屆國務大臣們悉數抵京,就開今後三年重大國策的研討會議。

楊慎一個人想不明白的事,組織上研究決定好了,他再主持好工作就行。

吩咐完了這件事,朱厚熜又想起既然對楊慎也說出口了,孫嵐的事也該提上日程。

作為當時為了後宮“新舊勢力”平衡策略的一部分,孫嵐這個完全新人入了宮之後,其余妃嬪都是已經在宮裏呆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年的人物,她這個十幾歲的與她們很難和諧,所以不只是單獨進孫嵐一個。

夾在幾個人裏一起,皇帝又單獨從孫家迎一個人入宮也不會那麽顯然。

朱厚熜一邊高喊著天下大同的理想,另一邊又依舊從心所欲:辛苦了大半輩子了,就不能再享受幾個新人嗎?

雖然他自己說服著自己的“腐朽”,但旁人完全不會這麽想。

皇帝那麽大的家,不就是用來安置妃嬪的嗎?尋常富貴人家還有幾房小妾呢。

於是明潛、張風、戚雲三個小夥子才剛到湖廣,就耳聞目睹了一件新的事情。

這次不是大選秀女,是為了皇帝沖喜,是為了表達皇帝對士農工商軍藝等幾大出身的同樣尊重。

共選六人。

可這是兩京諸省諸邊區都有六人,總數就不少了。其余人,代替宮裏一批年長了將要蒙恩放歸退休的女官作為後備。

“那些歌女舞女又有幾個幹凈的?這豈不是會汙了宮闈?”

潛邸安陸,三人在這邊糧儲號皇莊旁的小鎮上喝著茶,這裏也有議論。

張居正看了看朱載墌,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麽。

朱載墌只安靜地聽著。

“我說怎麽這些年大興戲樓呢。”

“兄台慎言。這麽多年,陛下擾民極少。既要大選秀女,想來也是不可偏頗,諸省都需要盡盡忠心才是。”

“可談不上大選。聽聞,只是讓各省鄉賢在察薦。”

“可見並不簡單,興許是為了那什麽傳言之中的大同黨。”

“哦?兄台有何高見?”

“正所謂雨露均沾啊。大察工商,不僅許多官員惶惶不安,不少鄉賢也提心吊膽。既有聖恩再選秀入宮,自然也要讓鄉賢們有些指望。”

“……原來如此。”

朱載墌聽到這裏,忽然對張居正笑了笑:“張賢弟,你我遊學至此,有些鄉賢也該拜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