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冒充(第3/7頁)

將信紙反復看了個透,秦葶叫來劉嬸,“劉嬸,這信是從蜀州寄來的?”

劉嬸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頭,“是啊,就是從蜀州寄來的。”

劉嬸為人踏實,她自是信得過的,且她與小雙通信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會有人從中做手腳,既聽她這般說,也便沒深究下去。

可這信也太詭異了些,怎麽瞧都不像是小雙寫的。

為解疑惑,秦葶又提起筆來再寫了一封。

“小雙,收到你的信吾心甚慰,得知你平安心下歡喜,前日收整衣物,驚覺你摯愛妃色珠花落於我家,我已將其收好,待你回京物歸原主。”

“秦葶。”

落款裝封,再次以白蠟封好信口,交與劉嬸讓她送出。

這封信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便又到了何呈奕的手裏。

齊林呈上書信時,何呈奕正在華宵殿的書房中面見大臣。

不同上次,這回何呈奕再拆信時心裏便沒了那些彎繞,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細細品看上頭內容,見信中似一切如常,他心便稍稍放下。

見了她的信,就好像是見了她的人,何呈奕便覺著心尖兒上的花兒都跟著次第開放,兀自坐在金椅上勾唇笑起來。

惹得殿上眾臣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何呈奕自顧無人提起筆來忙寫回信,仍是用的左手。

這使得眾位大人更是迷惑。

“秦葶,痛失妃色珠花使我不得展顏,今得知其在你處,失而復得喜不自勝,你且將其留下,若喜歡可隨意佩戴。吾在蜀州一切安好,ᴶˢᴳᴮᴮ只是十分想你......”

不同上次短短一封信寫的十分費力,這回何呈奕已經可以駕輕就熟。

旁若無人將信寫好,交與齊林封口。

還特意安排,為免秦葶起疑,當七八日後再送出。

果然,就在第八日時,秦葶收到那封來自“蜀州”的回信。

仍是醜的不似人寫的字,還有漏洞百出的字句。

什麽妃色珠花,小雙自小最討厭的就是妃色,用她的話講,那顏色瞧看起來半死不活的,不夠鮮亮,更不會用那顏色的珠花。

這不過是她的試探,果真,一句話便知真假,當真是有人從中作梗。

試想這損人不利己的事也沒幾個人能做的出來,除了——何呈奕。

手眼通天,截她一兩封信又算得了什麽。

此事若放在從前,她定是要生氣的,或是還會同他去理論一番,可不知為何,眼下她也說不上是氣還是不氣,只是越瞧看這上頭詭異的字越覺著好笑。

最後越想越覺著離譜,最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覺著自己應當是氣笑了。

明明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要放自己走,再也不會打擾和強迫,轉而間便使出這種手段,還把字寫的那麽難看。且不說旁的,蜀州來封信,怎麽也要半月,這隔了七八日便送來,分明是拿她當了傻子。

何呈奕於政事上心思縝密,秦葶是見識過的,可於旁事上卻錯漏百出,讓她一眼看穿。

若是冒充旁人,許是秦葶也就信了,可小雙是她最好的姐妹,說話的語氣,她怎會分辨不出。

信也好,墻外的腳印也好,秦葶原本還心存疑慮,這回便通通想明白了。

何呈奕始終是放不下她的,只是如今他換了另外一種法子,而非以往的步步緊逼。

心頭滋味復雜,她將信折回封中好生收好。

肚子裏的丸子似也有感,在肚皮裏轉了一圈兒,秦葶摸摸肚皮,小聲罵道:“原來你爹也有蠢的時候。”

......

許是白日多思,到了夜裏秦葶便做了一個夢,夢中回到了從前所居的村子裏,她同何呈奕行在鄉間小路,手拉著手,彼時何呈奕還叫阿剩,笑容幹凈,滿眼都是她。

秦葶於心中想,或她就是那時沉淪在他眼底的,那時她常盼著某日醒來阿剩便變得聰明了,成了一個正常人。

好似老天當真聽到了她的祈願,他的確好了,可阿剩也不見了。

這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是她潛存的記憶,因為那些都是她過去的經歷,她以為她忘了,不過是在心底重新翻動了一遍而已。

長夢擾人,秦葶睡到半夜便睜了眼。

紗窗外的蟲鳴聲陣陣,尚未天亮,可她卻困意全無。

笨拙的坐起身來,回想方才的那個夢,由它作引,腦海裏徐徐顯出許多陳年的記憶。

不知怎麽回事兒,秦葶突然想起她和小雙上山采榆錢而落水的那次,那日現在想起來也是很倒黴的,先是落水,後是和村裏的劉二起了爭執,又怕又氣又委屈,晚上便病了。

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的。

病中她好像糊裏糊塗的拉著何呈奕的手說了一堆胡話。

旁的她都記不清了,唯有一句,她說讓他別離開她。

彼時的何呈奕,好似還很認真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