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冒充(第6/7頁)

血跡不少,若真有人受傷只怕傷得不輕。

這血色加上她手裏的碎玉,心頭隱隱有股說不出的異感。

會是何呈奕嗎?

他身為帝王,出行自會有侍衛相隨,拼命保護,誰又能傷得了他呢?

既傷不了,那這東西又如何解釋?

自見了血,秦葶的一顆心便忐忑起來。

後衙門裏的人來看過,說也沒見有人來告狀,此事且記錄在案。

暫且擱置,秦葶便更是印證心中所想。

劉嬸端著燕窩入門時,秦葶正捏著那碎玉殘缺坐在屋裏發愣。

“娘子,想什麽呢?”劉嬸見她半晌也不動一下,不免發問。

秦葶一下子回過神兒來,便問道:“劉嬸,今日京裏可發生了什麽新鮮事兒?”

劉嬸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即搖頭:“沒有啊,沒有什麽事兒啊,怎麽了娘子,可是在家裏待的煩悶了?”

即便她這般說,秦葶的心也不得安然,卻也只能搖頭道:“沒什麽,我就是好奇。”

既旁的問不出,她又著實放心不下,便只能提筆問本尊。

將那碎玉珠子放在一旁,取了黃花壓紙出來,才將鎮紙放下,便覺肚皮一陣縮緊傳來。

倒是不疼,卻隱隱有點下墜之感。

讓她備感不適,猶豫再三,暫且將筆擱下,心想著或是自己坐的時間太長,身子累了,才打算回到榻上稍躺一下,便覺著腳側一片濕熱傳來,她低頭一瞧,不知哪裏來的流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裙角,在她腳下流出一灘水漬。

“劉嬸!劉嬸!”秦葶整個人慌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僵著半身朝窗外叫喊。

......

夏夜水波微動,蟲鳴聲響陣陣。

何呈奕端坐於宸瑯殿的小榻之上,將秦葶的信件拿出來反復看過。

離開他許久,秦葶的字跡現在練的很是清秀,來往書信他每日皆翻看一遍,直到將那紙張搓磨的很是破舊。

齊林幾乎是奔著來到殿前,一口氣尚未喘勻便急聲說道:“陛下,方才小宅的門房小廝跑到冷大人家裏去報信,說秦葶將要生了。”

門房是冷長清的人,既有要事自要跑去冷府,再由冷府來人到宮裏報信。

何呈奕的手指一抖,臉上一陣愕然,心口驟然縮緊。雖早就有心理準備,可乍一聽,又似天外來音一般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手上信紙飄落在地,他顧不得撿起,大步奪門而去,“叫上宮裏的太醫一應,一同前去,凡事都要最好的,都要最好的......”

他慌慌張張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好在齊林還存些理智,一邊跟著身後行走,一邊勸道:“陛下莫急,這些早就準備好了,不會出事的,只是若皇上叫上宮裏的太醫一起,是不是會太過於興師動眾了?”

一經提醒,何呈奕的步調便緩了下來。

他怕,他怕秦葶一直知道他在便會不高興。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改了主意,“罷了,讓太醫隨時候命,朕先去瞧瞧。”

策馬而奔,一路奔向如意坊,身上只帶了幾名隨時等候傳信的侍衛,到此時,冷府的老管家早帶著人趕到,皆是小雙走之前安排下的穩婆六娘之類。

何呈奕仍是站於他常站的墻沿下,在這處隱隱能聽到院墻那頭傳來雜七雜八的說話聲響。

他在外面幹著急,卻不得見。

一路自宮裏策馬奔來,手臂上的傷口繃裂開來,那道口子不淺,鮮血順著袖角蜿蜒下來,他也顧不得,只憑著袖口上的鮮血自行風幹。

淡淡的血腥氣。

齊林實在看不過,低聲道:“陛下,奴婢先幫您處理傷口吧。”

這個節骨眼上,何呈奕哪裏顧得上自己,他心情不大好,語氣冷硬同齊林罵道:“滾開。”

齊林閉口,再不敢言。

自宮裏趕來時已經過了子時,不知在此地立了多久,園子裏仍舊亂糟糟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何呈奕由激動變為恐慌。

手臂上的傷口陣痛的厲害,可他此刻卻覺著很是痛快。

若能分了秦葶的痛,他寧可都加在自己身上。

許是奇怪的心理作祟,他伸手毫不猶豫的按上傷口,一陣猛烈的疼痛襲來,疼的鉆心,可他手上力道不曾松過。

血越流越多,滴落在下,落在他的鞋靴之上。

額頭冷汗浮起一層,他咬著牙於心裏默念道:“秦葶,我和你一起痛......”

此刻街上已經沒有旁人,偶有打更的路過,見著幾人兇神惡煞似的堵在墻外便要叫人,卻被提刀的侍衛給擋了回去。

小宅裏的門房小廝探頭探腦的自裏面出來,他只知秦葶與冷府有關,見著何呈奕一行候在墻外,冷府的老管家亦在側,便默認這些都是冷府的人。

先前冷家便有吩咐,秦葶若有任何事都要出來相告。

“你過來,你過來!”老管家一雙老眼精的狠,見他出來,便忙招呼過來,“裏頭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