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8頁)
連罵人都不會,這人是他的親弟弟嗎?
你自持身份連罵都沒罵,還好意思嫌棄我?
左騫比相豫更嫌棄。
兩兄弟相看兩厭。
“幼弟頑劣,貴使莫放在心上。”
趙修文在盛元洲手裏,相豫沒拿出之前的混不吝,而是對使者頗為客氣。
使者笑道,“豫公這是哪裏話?”
“少將軍天真爛漫,著實讓人喜歡,怎可以頑劣論之?”
罵人都不會,可不就是讓人喜歡?
與那位臨危不懼三番五次險些逃脫的豫公的大侄子趙修文相比,這位少將軍被人一激就怒的氣度顯然遠遠不及趙修文。
相豫同樣是這樣想的,“我這位弟弟不及修文的萬分之一。”
“那您便更該盡快接少將軍回來了。”
這話雖有埋汰左騫之意,但使者還是要說,“王爺雖待少將軍極為親厚,但少將軍到底人生地不熟,在王爺那裏住得並不安穩,您早一日將少將軍接回來,便是讓少將軍早一日安穩。”
石都眼皮微擡。
——這話是不著痕跡的威脅。
相豫虎目輕眯。
——他最討厭別人來威脅他。
“您們若不曾將哥哥捉走,哥哥又怎會日夜不曾安穩?”
察覺相豫的細微表情變化,相蘊和秀眉微動,緩聲開口,“雖說兵者詭道,可你們的手段也著實下作,譽滿天下的皇叔,世人交口稱贊的鄭王,竟是這種貨色?”
這話雖不帶一個臟字,但卻比左騫罵了半天罵不到正格上的話毒辣多了,使者瞧了又瞧面前這位看上去頗為溫柔嫻靜的小姑娘,心中頗為納悶,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說話怎這般辣?
使者心裏腹誹著。
不曾想,更加毒辣的話在後面——
“還是說,皇叔本就是這種人,之前的行徑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而今大盛天子在他手中,朝政軍政皆由他來做主,所以他便不需要再邀買人心,而是原形畢露?”
相蘊和擡眉看著使者,譏諷的話一針見血,“既如此,我便提前恭喜皇叔了,恭喜皇叔位尊九五指日可待,將大盛兄死弟及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
使者面上一白。
這話不僅是罵王爺人面獸心,更將大盛的前兩位皇帝一起罵了進去——什麽兄死弟及?分明是欺負孤兒寡母得了位!
大盛開國皇帝如此,端平帝如此,而今的王爺更如此,兄弟三人個個手段下作落井下石,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哈哈哈哈,阿和說得極是!”
左騫簡直想拍手稱快。
相蘊和這一罵,讓怎麽都罵不到正格上的左騫恍然大悟,對對對,就是這樣罵!
“大盛開國皇帝以臣弑君得了江山萬裏,端平帝有樣學樣,弑殺自己的侄子,毒殺自己的長嫂,很有開國皇帝之風。”
相蘊和開口,姜七悅跟著出聲,“到了盛元洲這裏,自然要繼承兩位兄長的毒辣狠絕,今日擒殺修文,明日便是弑殺你們的皇帝跟太後,後日便是龍袍加身,做了這大盛之主。”
“盛元洲之心昭然若揭,你還留在我們這做什麽?”
姜七悅譏諷之語比相蘊和更甚,“我看你還是早些回去,給你家王爺準備黃袍跟天子冠冕吧!”
左騫一拍大腿,“對!快滾回去,給你家王爺準備謀逆登基的東西!”
如果說相蘊和是綿裏藏針,姜七悅便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左騫是毫無法一通亂殺,使者聽得面上青一陣白一陣,頓時不復剛才的囂張氣焰。
——王爺有沒有黃袍加身的想法他不知道,但底下的將士們是有讓王爺自立為帝的念頭的。
國賴長君,更別提是現在的亂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天子,哪裏比得上軍事政治皆拔尖的王爺?
可這樣一來,便是如相蘊和三人所講,欺負孤兒寡母上位,徹底做實大盛得位不正的傳言,讓大盛原本便聲名狼藉的名聲更加臭不可聞。
使者臉色變了變。
被人精準拿捏著七寸,使者的能言善辯在這一刻失去優勢,尷尬笑了笑,努力把話題重新轉到趙修文身上,“小將軍消消氣,我若是走了,誰還能給您帶來少將軍的消息?”
“您與少將軍自幼一起長大,情誼極深,如今少將軍獨自在外,您難道不掛念少將軍嗎?”
“……”
狗東西,就會拿修文來拿捏他!
左騫梗了一瞬,“你少拿修文來威脅我!”
“我告訴你,我大哥跟嫂子厲害著呢,肯定會把修文救出來的!”
“這是自然。”
使者微頷首,很是認同左騫的話,“豫公與夫人視少將軍如子,當然會想辦法救少將軍的。”
說話間,從衣袖裏取出來一張羊皮地圖,雙手奉給主位上的相豫,“豫公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