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3/7頁)

碰到了。

接觸過的皮膚漾開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舒適,像每一寸皮膚都被鳶尾花的淡香沁染過,如雪水灑在滾燙的巖漿中。

簡渺覺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嘶嘶地發出聲響,嘴唇忍不住微微張開,呼吸都輕顫著。

這種變化太奇怪了,簡渺忍住了所有難以解釋的感覺,覺得自己像個卑劣又貪婪的小偷,竊取了別人的掌心,還漾開了詭異的滿足感。

“……很燙嗎?”簡渺垂著眼,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有點暈。”

“燙。”江宴濯慢慢舒開指節,如他所願般將掌心貼合在他的臉上。

他看著簡渺主動將頰邊的軟肉蹭到掌心,嗓音頓時壓了兩個度:“忍忍?”

忍……忍什麽?觸摸嗎?

江宴濯發現了?

簡渺一下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他。

“嗯?”江宴濯卻仍是一副純然關切的表情,“三樓,馬上就到了。”

意識到是自己過度心虛了,簡渺眼睫輕顫,垂了回去:“哦,知道了。”

體溫38.3,還不需要輸液,醫生給簡渺開了點藥:“這個藥吃了可能會有點困,注意好好休息。”

簡渺向來尊重醫囑,領了藥便去便利店買了面包,先吃了一回藥。

緩了一會兒,他才回頭,發現小學弟一直守在身邊。

見他回頭,江宴濯自然地擡手探了一下他的體溫,皺眉:“好像還是很燙?”

簡渺輕笑:“才吃的藥,哪有那麽快見效。”

江宴濯一頓,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犯傻了,現在回去嗎?”

“我不回去了。”簡渺拿起手機找打車軟件,“大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傳染了怎麽辦。”

更何況,他不想再看到段敘。

江宴濯嗯了一聲,隨後道:“這裏離家也就一個多小時,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簡渺搖頭:“這怎麽行?”

“沒關系,我哥本來也催我早點回家,他晚上要趕通告,順便讓他把我們的行李帶回來。”說完,江宴濯認真道,“換做是我生病,學長也不會讓我一個人回家的,對吧?”

……確實不會。

拗不過小學弟,簡渺只好點頭:“抱歉,總是麻煩你。”

“不麻煩。”江宴濯認真看向簡渺,“學長幫我開後門,給我送奶茶,請我吃飯,這點小忙算不上什麽。”

這些小事對簡渺才不算什麽,他認真地記下了江宴濯幫自己的每一件事,決定要好好償還。

車程將近兩個小時,簡渺上車半小時後,就在藥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看著他並不舒適的睡顏,江宴濯開得很平穩,途中還幫他落下遮陽板。

車停的時候,簡渺已經睡得很熟了,細白的頸露在視野裏,宛如一截上好的白緞,微微蒼白的臉側靠在窗邊,散落的額發遮擋在前。

車庫裏的燈微微暗,江宴濯的影子像一團陰郁的霧,慢慢遮落到簡渺的輪廓上。

江宴濯茶色的瞳孔裏全是簡渺的模樣,藏匿在乖巧輪廓地下的欲念毫無遮掩,他將垂在耳邊的一縷發輕輕撚起,在鼻端輕嗅,慢慢地抿著:“學長。”

聲音比動物幼崽還要輕軟,壓根沒有叫醒的企圖。

視線在確認簡渺不會醒來之後變得病態而黏膩,像捕獲獵物的蛛網,收縮纏緊。

“……在醫院的時候,很想牽我?”江宴濯低笑著將他的頭發繞在指尖,黑色的發絲像一枚拙劣的指環,圈在這位貪婪的野心家指尖。

“你不排斥我的觸摸……甚至是喜歡,對嗎?”江宴濯吻了吻頭發的尾端,“我很高興,所以現在,我要帶你回家了。”

睡著的簡渺很乖,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腰到腿沒有一處不軟,落到懷裏時簡直像一團煦暖的棉。

江宴濯將他抱在懷裏,擡腳踢開了臥室的門。

純色的床褥整齊潔凈,卻是江宴濯屢次用來肖想簡渺的地方,一想到自己在這張床上做過什麽,再垂首看著即將躺上去的肖想對象本人,江宴濯就感覺皮膚之下的血液開始發燙。

燒得慌。

他輕輕推開被子,俯身將簡渺放下的時候,貪婪地低頭在他頸窩貼了一下……仿佛做了這個動作,他們就是真正依偎過的戀人。

呼吸變得沉重,像一層粘稠的霧覆落其間,簡渺的頸窩泛起了淺淺的濕意。

少年躬身時脊柱彎成了一條漂亮的線條,淩厲銳利,像豹科動物獵食時爆發出的蓬勃力量感。

江宴濯嘴唇微張,淺色的舌尖探出齒口,只差一毫米……興許一毫米都沒有,他就能嘗到簡渺因發熱而異樣的體溫。

想。

要。

……可是不行。

人還不是他的。

江宴濯撐在枕邊的手背緩緩暴起青筋,是隱忍到極致的克制,在鈍刀割肉的理智折磨之後,他面無表情地起身,將自己扶著簡渺後頸的掌心緩緩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