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頁)

“滿、滿崽呢?滿崽去哪兒?他、他沒事吧?”

“雲胡,滿崽他沒事,已經找到子彧了,倆人由府役看著呢,都好得很...”,謝見君溫聲安撫道。

小崽子深知他心裏怒意未消,不敢離他太近,一路回來都同他刻意保持著距離,臨近府衙門口,說什麽也不肯跟進來,季子彧便陪著一道兒等在外面。

“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胡輕撫了撫胸口,不知謝見君一文弱書生能不能應付得了那匪徒,又不知滿崽有沒有像他走前答應的那般聽話,這一個來時辰,可把他給擔心壞了。

這會兒得知幾人都無礙,帶在半空中的心才緩緩落地。

謝見君讓雲胡帶著滿崽先回家,自己則留下,幫著季宴禮處理後續的爛攤子。

雲胡怕給他們添麻煩,立時就應下,由府役引著,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府衙。

師文宣提早已經吩咐下去,會有府役護送他們到家。

眼見著雲胡的身影消失在府衙外,謝見君斂回目光,同季宴禮一並入了後書房。

“我倒不知,你如今在衢州都可以一手遮天了,這當爹的過來,竟是連你的府邸都進不得…”。

一身著肅穆朝服之人居於高位,執起小廝剛送上來的熱茶,撇去浮沫後輕呷了一口,才微微擡眼,看向進門的季宴禮。

季宴禮躬身行禮的動作一滯,臉色登時冷了下來,回身拽住謝見君就要走。

“文宣,你瞧瞧他這冥頑不靈的模樣,便是半句話都聽不得長輩說了…”,那人放下茶盞,話雖對著師文宣所說,但平靜語氣中隱含著的威嚴,還是讓謝見君禁不住稍稍後退了半步。

“人話我自是能聽得懂,旁的就不知道了!”,季宴禮不耐煩地回頂了一句。

“宴禮,別胡鬧,好好跟你爹說話,東林這次過來,是特地接你和子彧回上京呢”,眼看著父子倆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師文宣不得不跳出來打圓場。

“上京,我是必然要回去的,但是同他一起回,這我可承受不起!沒準半道上我同子彧就沒命了呢!”,季宴禮嗤笑一聲,隨即大喇喇地坐下,還拍了拍身側的椅子,擡手招呼謝見君也過來坐著歇歇。

他們倆這兩日,幾乎將整個衢州都翻了個邊,可真是累壞了。

季東林蹙了蹙眉頭,顯然對自己兒子這不知禮數的行徑很是不滿意,但見一旁的書生並未依著季宴禮的話安坐下,臉色才稍見好些,他清了清嗓子,“我同我兒要說兩句話,無關人等可以回避了..”。

謝見君曉得自己在這兒礙事,得了師文宣的示意後,他拱了拱手,半躬著身子正要行禮退下,被季宴禮扯住,“回避什麽?他有什麽聽不得?子彧丟了,還是他幫著找回來的呢,不比當爹的,明知道小兒子被匪徒擄走,還優哉遊哉地擱這兒喝茶,強得多了?”。

“你!”,季東林氣急敗壞,臉色一陣青白,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暴起。

“怎麽?我說的不對?我二人進門已有一刻鐘,你有過問子彧一句嗎?你連他找沒找回來,都不關心,演什麽親爹呢?”,季宴禮不甘示弱,父子倆似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說出口的話都紮滿了尖刺。

謝見君被迫夾在其中,窘迫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但見師文宣尚且老神在在地抿著茶,儼然已經對這二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習以為常。

“這會兒知道丟人要讓見君離開,如何?他是聽不得我娘八年來被你一封封勿念的書信敷衍辜負,還是聽不得你放任府中那瘋女人對子彧動輒欺辱打罵,亦或是你也擔心我擋了你好大兒的青雲之路,打算就在這兒了結我?也行,反正她已經派人動手要發賣了子彧,也不差我這一個了...”,季宴禮懶散地後靠在椅背上,嘴角噙起一抹嘲諷,絲毫不在意自己說出口的話,下了他爹多大的面子。

季東林到底沒能壓制住怒氣,揚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力氣之大,連謝見君都跟著耳鳴了片刻。

“混賬,這是你對待嫡母該有的態度?”。

一句話像是踩中了季宴禮某個不得了的痛點,他乍然站起身來,擡袖將案桌上的茶盞悉數掃到地上,“噼裏啪啦”碎了滿地的白瓷。

“季東林,你可別忘了,嫡母的名分是你逼迫我娘讓給她的!你是能有多不要臉,還敢踏進衢州?你難不成不知道,這衢州是我娘生活了數十年的地方?”。

“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季東林作勢又要動手。

“尚書大人!”,謝見君忽而出聲,他直直地擋在季宴禮面前,攔下了這一巴掌,“尚書大人,季宴禮如今是亞元身份,乃是知府大人向朝廷和聖上舉薦的有才之士,亦是有資格進入仕途,可擔任官職的讀書人,律法有令,凡舉人者,即便獲罪,也不得擅自用刑,且用刑前,應先革去舉人身份,降為平民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