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很多婆媳關系,本質上是不由自主的雌競(第2/3頁)

孫一荀也擰開了手中的梅子酒,看著秋恣寧,幾分自嘲,“那你後來為什麽不想嫁給我了呢?有錢了?也是了,你現在一個月不知道賺多少錢。肯定嫌棄我這個臭打工的。”

秋恣寧只是低頭笑笑:“孫一荀,我們在一起這的一年多,你開過小差嗎?”

“啊?”孫一荀一愣,“開什麽小差?”

“比如你除了我之外,也和別人約會,也接觸新的女人,也在想著,如果不是秋恣寧,如果換一個人,你的生活有沒有可能更好?”

“沒有!怎麽可能?!”孫一荀劇烈地搖頭,斷然否認:“我和你在一起之後。就從來沒有想過和別人在一起。”

秋恣寧擡了眸子,靜靜看向他,她忽然開始相信:果然啊,男人總是比女人懦弱一些。他們身上的枷鎖太重,始終無法面對陰影裏那個擁有瑕疵的自己。

那時候的孫一荀,當然加了魚魚的微信。

當然他也告訴自己,他只不過犯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但當一個錯誤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那它就不再僅僅只是一個錯誤,而是男人的本性。

而既然犯了錯誤,孫一荀也不會容許自己只犯一點點——他不僅加了魚魚的微信,還與她徹夜聊天;他也不僅僅與她聊天,甚至還和她相約了見面。

秋恣寧發現了。

每個晚餐,她若無其事看著孫一荀拿著手機聊天,那張醜臉上時不時泛起笑意;他開始重視自己的打扮,理發、刮胡子、籌謀著購買新的襯衫;他甚至開始看偶像劇,也偶爾會評價王一博和王鶴棣誰會更帥一點;就連和秋恣寧的對話框裏,也多了許多平日見不到的可愛表情包。

他們的世界裏隱隱約約出現了第三個人的痕跡。

秋恣寧變得驚恐。變得不安。她在每一個深夜瞪大了眼睛等待孫一荀睡著,再偷偷摸摸溜進他的手機裏查看他和魚魚的聊天記錄。好在他們聊天的範圍僅限於曖昧,他也不過是在小心翼翼地嘗試與比較,想著哪一種生活可能更好。

那是秋恣寧最無助的時候,深愛自己的男朋友開了小差,一個情感博主,開始在網絡上檢索“男人出軌時應該怎麽辦?”“如何拿捏有編制的男人?”“應該如何應對第三者?”

沒想到搜出來的第一篇就是自己的文章。

那是一年前的秋恣寧,那時候意氣風發在出租屋裏寫稿的秋恣寧對著此刻因為一個開小差的男人而熬紅雙眼的秋恣寧說道:“男人出軌還能怎麽辦啊?就一個辦法啊——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你不懂。”

一年前的秋恣寧又說:“那你和他談談唄。逼他做一個選擇。反正你那麽想嫁給他。”

“不敢逼。”

“婚女真沒勁噢。”一年前的秋恣寧恨鐵不成鋼。

“你不懂。”她又重復了一遍。

秋恣寧鎖了屏幕,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耳邊是孫一荀悠長的呼吸聲。她想這個男人應該很快樂吧?被一個女人愛著、付出著,享受溫情,還能和另一個女人彼此了解、彼此試探,享受激情。

就在孫一荀與魚魚熱聊的第三個月,也在秋恣寧接近崩潰的那幾天,迎來了孫父的六十大壽。

原本說好了要大操大辦一場的孫一荀忽然絕口不提這茬了。秋恣寧卑微地問他: “這周五怎麽安排啊?”

孫一荀裝傻:“啥?”

秋恣寧眨了眨眼繼續問:“你媽過壽啊!”

孫一荀仿佛早已忘記了這事,做松弛狀:“嗐!我以為多大事,我媽說不打算大操大辦了,想要樸素一點。就和那些發小們一起吃頓飯就行。你周五晚上自己找地方玩玩,和閨蜜們喝喝酒,別去和那些長輩們混了。”

“那你去嗎?”秋恣寧的語氣涼了下來。

“唉,我那個沒辦法,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得不去。”

那個晚上秋恣寧沒有睡著,她已經數不清幾個晚上沒有睡著了。她依然每天送孫一荀出門,套著那身寬松抽線的舊家居服,松松紮一下頭發,不施粉黛,也不掩蓋自己的法令紋與下垂的輪廓,周五的那個上午,孫一荀透過反光鏡難得仔細地端詳了一眼秋恣寧,他說:“寶寶,你看起來有點老了。”

那個夜晚,絕望的而無依的秋恣寧做了一件事,一件至今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愚蠢的事:

她想方設法找到了孫父做壽的餐廳, 發現它恰好是 nugget 老板的朋友開的。於是拜托他給了自己一個做臨時工的機會,當一晚上的服務員。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麽,只知道自己不願意被蒙在鼓裏。當然,她更希望這的的確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聚會,只是她多心罷了。

服務員統一穿黑色上衣,紅色長褲,戴鴨舌帽,秋恣寧特地配了口罩,又特意將皮膚抹了暗色的粉底液,顯得消瘦又蠟黃。外面是鍋碗瓢盆廚房的聲音,幾個小服務員從洗手間出來手挽手說著悄悄話。秋恣寧將頭發束在腦後,穿上工服站在鏡子前,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好他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