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赫連洲聽了之後,旋即下令:“滿將軍,想辦法拉攏鐵剌裏。”

滿鶻說:“是,卑職領命。”

赫連洲臉色微沉,“其余人隨時聽我號令,若最後真到了決一死戰的地步,讓將士們做好攻進皇城的準備。”

眾將低頭:“是!”

桑榮準備離開時,赫連洲喊住他:“桑大人,你之前為了幫我問宮中的消息,將家裏鎮宅的玉石送給了宮裏哪位常侍?”

桑榮愣住,“王爺這是何意?”

“你只需告訴我是哪一位。”

“是一位叫蒲古的常侍。”

赫連洲說:“我知道了。”然後低頭繼續看輿圖。

桑榮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離開了堂屋。

赫連洲沒擡頭也知道烏力罕還沒走,他沉聲問:“怎麽了?”

烏力罕兩手背在身後,木著臉,有些心虛地問:“王爺,您不責罰我嗎?”

“責罰什麽?”

“您叮囑我只要保護好王妃就行,我還是……沒忍住出了風頭。”

“王妃今天也出了風頭,”赫連洲搖了搖頭,竟輕笑了一聲,收起輿圖,說:“可能少年人都需要出一出風頭。”

烏力罕怔住。

這個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的人真的是他的王爺嗎?王爺會笑?

他憤憤地想:自從那個破王妃進了府,王爺身上的血性都少了幾分,今日若是王妃不在,王爺指不定都要大開殺戒了,不見點血,怎麽威懾群臣?怎麽讓太子知道西帳營的厲害?

都怪那個破王妃。

古有妖妃,今有破妃。

赫連洲望向他:“悶不做聲的,在想什麽?”

烏力罕嚇了一跳,小聲說:“沒。”

“走過來些。”

烏力罕愣住,往前挪了幾步。他日夜兼程從西帳營趕來,風塵仆仆,連頭發絲裏都藏了砂礫,只有一雙眸子黑亮如晶石,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赫連洲這才意識到,那個纏著他說要跟隨他練武打仗的小不點,已經長大了,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年將軍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都會很忙,回屋好好睡一覺,晚上一起吃飯。”

烏力罕呆在原地。

王爺這是被人攝了心魄嗎?他何曾在王爺那裏聽過這般的關懷話語。

他訥訥地點頭,跨出門檻時,他想:這個破妃……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處理完手上的事,赫連洲起身往後院走,林羨玉正窩在躺椅裏,一邊喝茶一邊和蘭殊聊天。

“蘭先生,我實在想不明白,太子已經貴為太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還有什麽不滿足呢?這天下的財富都屬於他,他為什麽還要搜刮民財呢?他到底想要什麽?現在官怒民怨,難道這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嗎?”

“這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局面了。”

“皇上尚未染病時行事作風十分專橫,享受大權獨攬,對立儲之事一直避而不談,所以太子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只能暗中集結勢力,為自己的立儲增加籌碼,起初他結黨並不是為了營私,只是為了拉攏官員進入他的太子黨,代價是讓渡百姓的利益,久而久之,他的太子黨逐漸滲透進樞密院和各州郡的首府,然而有人占山為王擁兵自重,有人暴斂民財無法自拔……到現在這個局面,早就失控了。”

林羨玉哼了一聲:“用利益連接起來的關系,如此易碎。”

蘭殊笑著問:“那殿下覺得,用什麽連接關系才堅不可摧?”

“當然是用心!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你要是幫了我,我就會十倍奉還,我娘親常說,向旁人施以關心和善意,也是為自己積德修福,來世才會生在一個好人家,過好日子。”

“玉兒想生在怎樣的好人家?”

赫連洲聞言走過來。

林羨玉並不回頭看他,而是歪著頭想了想:“我爹娘就很好,希望我來世還做我爹娘的孩子。”

蘭殊見赫連洲走過來,便準備起身離開,可是赫連洲喊住他,說:“煩請蘭先生為我寫一封改立儲君的詔書。”

蘭殊愕然,連林羨玉都嚇得從躺椅上滑下來,差點一屁股坐在兔子身上。

“改、改立儲君?”

“雖是奪位,但也要奪得名正言順,我明日去一趟宮裏,面見聖上。”赫連洲神色輕松,仿佛說的不是改立儲君這樣天大的事,而是在說今晚吃什麽。”

他走過來,把林羨玉抱回到躺椅上,林羨玉卻斂聲屏息,呆呆看著他。

蘭殊思忖片刻,說:“是,我這就回去寫,明早之前交與王爺。”

蘭殊走後,阿南也跟著他離開了,院子裏只剩林羨玉和赫連洲兩個人。

赫連洲把正在地上亂跳的兩只小兔拎回兔舍,折返時林羨玉還抓著躺椅扶手,仰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怎麽了?”

林羨玉小聲問:“你……你要逼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