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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

一架飛機緩緩在天空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細細的白色噴射雲。

我伸手向天空抓一下,抓住那架飛機,

然後低頭閉上眼睛,心裏默念:我要跟她在一起。

“你閉著眼睛幹嗎?”她問。

“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都是看不見的,這就是為什麽我們會在接吻、哭泣、許願的時候閉上眼睛。”

“神經病。”她又問,“你到底在做什麽?”

“許願。”我說。

“許願?”

“嗯。”我說,“只要抓住100顆愛爾普蘭星,就可以實現願望。”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眼裏充滿疑惑。

“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大家爭相許願,流星總是載了太多心願而急速墜落。還好白天也有緩慢移動的愛爾普蘭星,給人們帶來希望。”

“什麽希望?”

“傳說在天空中看見愛爾普蘭星,只要伸手抓住它,再立刻許願。當你抓完一百顆愛爾普蘭星時,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這傳說很幼稚。”她說。

“或許幼稚,”我說,“但你可以試著相信。”

“相信這幹嗎?”

“很多東西,你一旦信了,就會存在。”我說,“信仰就是這樣。”

“你要我把這傳說當成信仰?”她問。

“可以試試。”

“嗯……”她猶豫了一會兒,“好。”

“那趕快。”我指著天空,“愛爾普蘭星還在,你快抓。”

她緩緩伸手向著天空抓一下,再低頭閉上眼睛。

“願望不可以說出來,不然會無效。知道嗎?”我說。

“廢話。”她睜開眼睛。

“是知道的廢話,還是不知道的廢話?”

“1。”

“到時候你坐的飛機,我也會朝著天空抓下。”我說。

她看著我,沒有回話,只是輕輕點個頭。

夕陽已下山,天色暗了下來,她的眼神顯得更明亮了。

我站起身,雙手左右平伸,一步一步,向著海緩緩走去。

“你在幹嗎?”她問。

“繼續向前走。”

“神經病。”她有些驚慌,“你會走進海裏的。”

“不管了。”

老鷹又如何?

再巨大的老鷹停在竹竿上,我也不管。

我只要拋掉竹竿,雙手平伸,還是有一絲希望可以維持平衡,

然後繼續向前走。

“很危險。”她快步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衣角,“別再往前了。”

“你不是說,那距離是你的極限嗎?”我雙手依然左右平伸。

“嗯。”她拉了拉我的衣角,“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走進海裏。”

“那麽陪我一起走吧。”

她愣了愣,但在我又往前跨出一步時,她也跨出一步。

只剩下要抓住99顆愛爾普蘭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