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生行腳的常態 樂崇輝、劉玉梅口述(第9/12頁)

劉:還有一樣,就是得了破傷風都會死掉。我妹妹的女兒就是破傷風,快不行了,人像個弓字形,跟火葬場都聯系好了,後來突然想起來,問問姐夫還有什麽藥沒有,就跑來到同仁堂,就花了十塊錢,藥吃下去當天晚上就好了,也沒有再發燒了。那時候我還很擔心,我說這是我妹妹的女兒,他怎麽敢拿藥給她吃?我說你用的什麽方法?他就講說是給她吃了中藥,我問你給她什麽藥吃?他是拿鴿子的糞,摻了黃酒,給我妹夫帶回去,讓他馬上弄給她吃。我聽了根本不敢走,就住在妹妹那裏一個晚上,擔心萬一孩子就這麽死掉了,我心裏會很不忍哈。結果夜裏沒有聽到消息,一大早醫院說昨天晚上排了很臟很臟的東西,很臭,孩子回過來了,醫生說過一兩天就出院。結果那個女兒沒有死得了呢,妹妹就講,姐姐這個孩子不是我要的,我沒有這個福分,這個女兒要給你。結果變成我的幹女兒了。我說我要這麽多女兒幹嗎,我自己培養都培養不起那麽多。她說我不要你培養,給你個名分就是,變成我的女兒。這個孩子還在,小他(指覺心)一歲還是兩歲。

覺心:我媽媽那時候眼睛已經斜了嘛,講話就這樣子。我說不是有牛黃清心嗎,我媽說太貴啊,我說太貴也要吃。

劉:手已經擡不起來了,腳也這樣,我就吃我們家做的牛黃清心,還有大活絡丸,早晚各一粒地這樣吃,吃了幾天。我現在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講話慢一點而已。

定:還好還好。

覺心:前年我剛開始去大陸,那時候我們有一個老領導,他的左手就這樣子,他就問我有什麽藥,我說剛好我有牛黃清心和大活絡丹,我就拿給他。我那時候要去鄭州開會,我開四天會嘛,四天回來我又碰到他,他說哎你看,手就這樣子,他本來已經不能走了,這回就在屋子裏面小跑步。他那病也是剛開始,效果就非常非常明顯。我們不是和那個酒廠,瀘州老窖有合作嘛,瀘州老窖的人過來,我們這邊沒車。他是一個領導啊,他把車借我們,還來幫我們開車,就是表示感謝。他說你們這東西真的有效,我絕對可以幫你們見證。

定:過去北京的同仁堂有一幫特棒的老藥工,你們樂家人可能都不用直接去管,可能多少天都不親自去藥廠一個一個地看,他們都做得特別好。那你們在台灣這麽多年,也有這樣一個隊伍嗎?我說的是這幾十年?

樂:這幾十年,沒有。這邊沒有幾個人,就是老板娘一個,還有當初帶出來的三大將,一個總管的,盧逸塵,盧大夫,走了,不在了。杜先生,杜德春,民國三年(1914年)生人,也走了。

劉:還有張家馴也走了,那是台灣中藥界的理事長,也走了。都走了。注59

樂:統統走了。

劉:那時候台灣的同仁堂這三個人都走了,就交給下面的話呢……

覺心:到台灣我們就找學徒進來,他們就一輩子跟著帶出來的那幾位大將,跟他們學了一輩子。

劉:像我們結婚前一個禮拜進來當學徒的,也走了。

覺心:現在做藥主要是我們幾個人。

覺心妻:像我前天啊,遇到一個德國的醫師,他是學西醫的,後來到大陸去學了中醫。他學了以後覺得中國的中醫和中藥真的是最偉大的,他就非常感嘆,他說中國不要把自己的寶貝給丟了。我們在上課的時候老師有講,他說中藥是植物,裏面有好多成分,你不能用西醫的那種理論,就是一種單純的成分,因為他們就請一些化工師來,可是中藥不是這樣啊,它碰到醋會變成什麽,碰到水又變成什麽,碰到火又變成什麽,它的變化性太大了,這才是真科學,那麽多年。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你要把它數據化,真的是有點困難,所以他就會認為說,中醫中藥是不科學的。

樂:中藥講藥性,藥材裏面的成分用化學分析都沒辦法,這脈搏啊,寸關尺,肺脾命門。命門是屬火的,陽的,腎主水的,兩個都要調和,號脈,你才知道哪個經絡出問題了,中醫講經絡,西醫治標,沒有治本。

定:所以說中藥治的不是病,治的是人。一樣的病在各人身上表現的是不一樣的。

覺心妻:講得太好了。

定:你們樂家是真有意思,你們接受了好多西方的東西,好多人的外語都特別好。

樂:對對,不錯。原來我們跟德國拜耳合作,拜耳要我們用它的品牌,我們不同意,就沒做。

3.復興同仁堂

定:我聽說同仁堂的藥是這樣:一個是同仁堂藥目,一個是同仁堂的配本。那樂松生到天安門城樓上獻給毛澤東的,是藥目呢,還是配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