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7/13頁)

蘭靜邊跳邊注意著成天,她覺得成天跳起午來的醉態更讓人心動,他的全身好象都洋溢著種濃烈的男人味,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她今天看了成天征服那匹野馬的全過程。內心波濤般起伏。她覺得這個男人完美得讓人心疼。旁邊的王青衣醉了般地跟著那些騎兵們在狂跳,但他的眼睛一直都在那裏關注著蘭靜。看到蘭靜那種癡癡的眼神,他的心跳了一下。成天今天的人氣急升,現在他幾乎就是英雄,女人在英雄面前總是容易迷失的,當然蘭靜不會,因為蘭靜最多是欣賞他而已。因為這個品種的男人如同她們內心的浪漫,而蘭靜與他一樣,他們都很現實,盡管可能在某一部分的浪漫面前會失去自己,但很快就會回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當然,這種浪漫他不想讓她維持得太久。他無意似地走過去,拉起蘭靜的右手,用眼睛示意蘭靜跟著他跳。蘭靜的眼睛開始活了過來,她在王青衣的暗示下,很快就找準了那種午的節奏,很快地跟上大家的腳步。蘭靜的臉上出現了笑意,她看著王青衣,大聲地喊著:“知道剛才我想什麽嗎?我想那個馴馬的人要是你就好了,我就會跑到他的跟前用吻來歡迎他。你發現沒有,成天是個孤獨的英雄,他沒有鮮花,也沒有一個女孩子屬於他。他很可憐……”

王青衣聽清了蘭靜的話,他笑著把蘭靜拉離了狂歡的隊伍,走到一邊,給蘭靜拿了一碗酸奶,大口大口地喝著。蘭靜拿著那個大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王青衣的樣子,也喝了一口。“你都有些同情英雄了,當然我不吃醋,我喝酸奶。”王青衣有些嬉皮著臉,酸酸地說。蘭靜的臉紅了一下,當然月亮離草原太遠,暗青色的天空下是看不清臉色的變化的。她伸出拳頭,輕砸了一下王青衣的背。“怪不得你的嘴裏一股酸臭。我就是喜歡他的這種性格,可我不喜歡他的人生方式。也就是他是那種可以欣賞但卻不能擁有的男人。”

王青衣有些詫異地問:“哦,我倒想知道為什麽?”

“他太古典了,好象是書本上的理想式的東西,理想式的東西都是有缺陷的。”蘭靜拿著那個大碗,輕啜一口。女孩子不能深刻,女孩子一深刻起來就不可愛了。王青衣看著蘭靜,說:“女人的眼睛總是可怕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成天是個活在理想中的人,也是個真正的性情男人,如果是女人,我也會愛他的,把他放到自己的理想裏去。當然,做為男人我尊重他,並且與他保持相當的距離。”

“為什麽?”

“他身上的東西會喚醒你拚命想壓制的東西。因為他有時候敢於嘗試失敗,而我能夠預知失敗,並且逃開,或者換一種新的方式,我有時候都不敢思考,因為我太精明了,太象一個現代人了,我們都不會象他那樣去做一件沒有結果與回報的事了。這就是我們與他的區別。”王青衣有些痛苦地說。他的眼睛顯得很平靜。

蘭靜半天沒有說話,她把頭靠在王青衣的身上。草原上開始起風了。他們靜靜地在風中望著火堆邊上狂歡的人群。遠處傳來一聲馬的長嘶,那是野馬在馬棚裏來回踢踏時的巨大響動。王青衣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自語似地說:“想聽故事嗎?是一個我聽來的愛情故事。”蘭靜不語,雙目期待地看著他,同時眼裏充滿了種疑問,那意思是說:“為什麽?”

王青衣低聲敘述:“……那個少年十七歲的時候,套中了一匹草原上最美的駿馬。那匹馬使少年在草原上成了一個英雄。少年的家鄉有個很美的風俗,叫做‘姑娘追’。也就是追姑娘的意思。每年到了秋天,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自發地來到一個最大的牧場,聚集在那裏,當然到得最多的是姑娘與小夥子們。在那裏如果那個小夥子看中了姑娘,就可以請那個姑娘走馬入場。那種追的方式好象很奇怪,就是往前走的時候,那個小夥子可以不斷地對那個自己請去的姑娘表達愛意,多肉麻的話都可以說,而被請的姑娘只能聽,就是不高興,也不能拒絕。但走到規定的場外向回返時,那個小夥子可就慘了,姑娘就會高舉皮鞭,向那個小夥子追打,如果那個姑娘對小夥子有意,則會把鞭子高舉輕落,或者把鞭子抽在小夥子的馬上,幫小夥子逃跑。如果她對那個姑娘不滿意,那小夥子可就慘了,姑娘會拚命地抽打那個小夥子,直到把那個小夥子打得到處跑為止。這是草原上最有意思的求婚方式。那個少年就是在那兒認識那個女孩子的,那個女孩子叫做娜依拉。她長得好象很美,據說那雙眼睛就象是北鬥星那樣亮,她有一雙修長的大腿,還會唱草原上所有的歌。那個少年就是在聽那個小姑娘唱歌時迷上她的。他走過去請那個小姑娘入場,那個姑娘看了一眼他,就含羞地跟著他的馬進入了場內。那個少年到了場內,很少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睛看著娜依拉。娜依拉早就看中了這個少年,只是不知道他竟然這樣含羞,不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睛看著她。那雙眼睛看得她的心慌亂不已。倆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走出了場外,他們走了好久,才停下來。那個少年愛上了娜依拉,娜依拉也喜歡上了這個會用眼睛說話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