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乃伊的詛咒(第5/7頁)

微笑與竊竊的笑聲在這合二為一的桌子四周蕩漾著,但是沒有人說話,脾氣溫和的斯泰德也沒有表現出受到冒犯的樣子。

“我理解你們的懷疑,先生們……在不久以前,我也同你們一樣。我把一生中最好的時光都用在追查那些騙子與無賴上面了,但我向你們保證,我既不是一個瘋子,也不是一個騙子。當今那些大多數眾所周知而又受人尊敬的媒體中,都有我最親密的朋友,我們組成了‘朱莉婭辦事處’,為降神會定期碰頭。”

男人們交換著眼神與微笑,但他們仍對斯泰德的話洗耳恭聽。

年輕的亨利·韋德納,那位非常富有的藏書家,開口了:“您想在這條船上舉行一個降神會嗎?”

斯泰德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打算。降神會對我來說就像教堂一樣嚴肅,先生們——不是客廳裏的雜耍。”他把手伸進懷中,掏出來一塊鍍金的懷表,看了一眼,“快到子夜了,先生們……也許我們還有時間再舉一個例子,讓你們看一看來自另一面的力量……”

阿奇博爾德大笑起來,“一個鬼故事?”

斯泰德聳了聳肩,“如果您喜歡,隨您叫它什麽……但它卻是真實的。”

那些聚集在桌子前的男人都是既有錢又有勢的,但此刻,他們像孩子一樣,互相交換著期待的眼神,等待著講故事的人開始。

“在倫教的英國博物館裏,一種埃及遺物———具木乃伊,包裹嚴密的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據說是太陽神阿蒙的一位女祭司——現在正在展覽。這具木乃伊的靈樞蓋子上描繪的生動的圖案是任何一位博物館的館長都沒有見過的——那上面是一個人的形象,眼睛裏流露著痛苦,表情中充滿了恐俱。”

這個戲劇化的描述讓那些男人們微笑起來——但是他們仍在全神貫注地傾聽……

“埃及古物學專家們被召集來了,他們的觀點是這位女祭司生前過著一種痛苦的生活,甚至有可能是邪惡的生活……棺材蓋子上的圖案是被用來驅逐附著在她靈魂上的魔鬼的。”

男人們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當然,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銘刻在那具可怕的石棺上面的象形文字就需要找人翻譯過來。翻譯過來的文字講述了一個悲修的故事:一位美麗的女祭司愛上了那位法老,為了成為法老的新王後,她毒死了法老的妻子,還有他所有的孩子,但是她邪惡的舉動被發現了,先生們,那位憤怒的法老出於報復,就把她活著做成了木乃伊,她淒厲的叫喊聲在金字塔裏回蕩著……”

桌子前的每一個男人都為斯泰德的故事懸起了心。

“……但是那篇銘文警告著說,萬一這位女祭司的屍體被打擾,萬一它被從棺材裏挪出來,更重要的是,萬一她的故事被翻譯並且被大聲講述出來——附在她體內的惡魔就會被解除束縛,大片的疾病、死亡與災難就會降臨在那些翻譯了那篇神聖的銘文,甚至傳誦了這個故事的人身上……例如我。”

斯泰德用沉重的眼光環視了一下他的聽眾,然後把手中的煙頭在白星航運公司的煙灰缸裏按滅。

那位斯威德律師問:“那些……那些翻譯了象形文字的人怎麽樣了?”

“在幾個月之內,有一個人死掉了。那具木乃伊與它的棺材蓋子仍然在英國博物館裏陳列著,先生們——但是當然,換了一位新館長。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把翻譯過來的銘文張貼出來,實際上,它已經被燒掉了。”

阿奇博爾德一直向前探著身子,幾乎趴在了桌子上,“上帝,天哪——您不相信那個詛咒吧?”

斯泰德發出了一陣笑聲,“當然不!那是,我的朋友,一種迷信,既簡單又單純。作為基督徒,如果您思考過它的可能性,您就應該感到羞愧。我告訴你們這個故事,只是為了說明一點——不是你們期待的那一點—一我不是一個迷信的家夥。”

斯奉德再一次把鍍金的懷表從他破舊的斜紋軟呢料西裝口袋裏掏了出來,宣布說:“提醒你們注意,先生們,當我開始講這個故事時,是星期五;而當故事結束時,已經到了十三號了了。”

“但是,”弗萊德裏克·斯威德說,“如果這個詛咒是真的——”

“那麽,”斯泰德以一種覺得好笑的態度說,“這艘船就是死亡的象征,明天早晨,第一具屍體就會出現。”

然後,那個老男人站了起來,向他的聽眾們點了點頭,同他們分別道了“晚安”,然後從吸煙室裏走出去,如同一只長著腿的拖船。

福特爾跟在他的後面走出旋轉門。

“您往哪裏走,先生?”

“啊,福特爾先生!回我C甲板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