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旱魃大爭(4)(第2/4頁)

黃昏日落,兩人進入城中。胥望東摩挲著膏藥,後知後覺道:“大佬,你是不是早知道鏢局的隊伍會配備跌打膏藥,所以才想蹭車的?”

厲蘊丹:“嗯。”

“大佬英明!”

實際上這只是其次,主要是鏢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些消息從他們嘴裏漏出來,可信度會很高。

比如他們說的“世風日下”,看來這個試煉場與前幾個無異,大抵是昏君不治、人心不古所造成的孽果,就是不知這孽果會生出什麽樣的孽障了。

天色已晚,他們也該找個地方歇腳了。

厲蘊丹待自己人向來不薄,既然入了城,就給了胥望東一百兩銀子讓他去找大夫看看傷。

帝王對百兩銀子沒什麽概念,說賞就賞,可對胥望東來說這是一筆巨款,當場把他感動得稀裏嘩啦,什麽話都往外說:“我一社畜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大佬,你若開公司我必給你996,成為你手下最卷的員工!”

最擺爛的人也敢說自己最卷?

厲蘊丹:“那你今天學魔咒了嗎?”

“……還沒。”

兩廂對視,胥望東麻溜地滾了。

足足兩個時辰,外出的胥望東總算滾了回來。

只是他去時心虛氣短,來時昂首挺胸,厲蘊丹正奇怪他前後變化怎麽這麽大,就見他滿面紅光地揭開竹筐,筐裏放了五百兩白銀。從一到五,他這錢生錢的速度像是見了鬼。

胥望東把錢往厲蘊丹手裏一放,笑得牙不見眼:“大概是被水牛頂了一下撞了‘牛市’,我去賭坊賺了一大把!”

錢也賺了,消息更是打聽了:“大佬,那倆道士是一天前進的城,現在應該在胡縣丞府上。聽說這縣丞的女兒招了邪,接二連三地出怪事,縣丞擋不住了,托人去茅山請的人,剛好扣上道士下山的時間。”

厲蘊丹:“縣丞女兒怎麽招了邪?”

縣丞是正八品的官,談不上大,卻也有一定的權。尤其在這小城小縣的地方,他幾乎是“天”。要真造了什麽孽,他和兒子都沒遭災,怎麽也輪不到女兒償還。

胥望東:“聽縣城府上的小廝說,他家小姐是一個月前夢見了一位穿黃襖的親戚上門,之後就變得奇怪了。她常半夜對鏡梳妝,說什麽‘都是姓胡的,怎麽就你能做人呢’。脾氣也變得暴躁,常隨意打罵丫鬟,有一次還拿茶盞擲破了親爹的頭。”

“半月前越來越瘋,縣丞請了不少‘高人’來作法,都拿附在她身上的東西沒辦法。現在輪到茅山了,據說五更天開始作法,咱們要去看看嗎?”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她擔心有詐。

厲蘊丹:“這縣丞府上的小廝怎麽知道這麽多?”

“嗐,他的相好是侍候胡小姐的丫鬟,那丫鬟平白無故挨了小姐兩巴掌,什麽委屈都跟他說了,還告訴他別說出去。”胥望東嘖嘖出聲,“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別說出去’時,往往意味著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秘密了。”

厲蘊丹:……

深更半夜,他們摸到了縣丞府上。打著茅山的名頭,門房並未為難他們,只是去府上通報一聲便開了側門將他們迎進去,順便知會張清無來認人。

雙方相見,張清無大喜,他正愁缺個幫手壓陣,沒想到“李雲丹”這就來了。

真是及時雨!

不過,她身邊這個人十分面熟啊。

張清無沒有多問,只拱手道:“你來得正好,我缺個人壓陣。”

厲蘊丹:“怎麽說?”

“胡白黃柳灰,這次是胡禍。”張清無直言不諱,把因果利害說個明白。

“一月前胡家的老夫人去廟裏上香,不巧雨天路滑,馬車翻到了山下,好死不死地壓死了一只狐狸,老夫人也沒了。雖說這是無心之失,但對狐狸來說也算無妄之災,可他們在收拾時沒安葬狐狸,反倒讓下人把它撿走,剝皮吃了。”

“胡禍便是這麽來的。”

他道:“狐狸一生生一窩,枉死一只必激怒其家人。死去的狐狸心有不甘,附在胡小姐身上,借其身報復其父母和下人。本來作上七天、見個血也算了結恩怨了,畢竟胡家算無心。偏偏胡家遣了‘高手’來驅邪,讓狐狸的頭七不安生,這下好了,惹了一窩狐狸來作祟。”

張清無指著胡小姐的閨房,道:“看到屋頂上的氣了嗎?全是狐狸。”

厲蘊丹凝神看去,果然瞧見胡小姐閨房的屋頂上盤桓著幾道氣。凡人的肉眼看不見它們,可落在修士眼裏卻是一清二楚,那一道道的都是拖著尾巴在飛的狐狸。

“六只?”

“對,算上附體的一共是七只。”張清無道,“它們之前沒作過惡,事發又有前因,我們殺不得,只能活捉。”

說著,張清無從布袋中取出符箓和壇子,這熟悉的配置一下子讓厲蘊丹記起了封印柳仙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