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5/5頁)
溫夏有些詫異,白蔻不是說梁鶴鳴道附近的城中有一百裏路麽。
戚延已經下了車去。
溫夏想說不用,掀開車簾,對上戚延不容置喙的眼。
白蔻收拾出一個包袱,跟在溫夏身後。
主仆二人行到戚延身前。
溫夏扶身行禮:“臣妾收拾好了。”
戚延睨了眼白蔻,負手往前方的馬車行去:“你一人便是。”
溫夏眼睫一顫,心如死灰。
恐怕他今夜就想要她這副皮囊……
她怎麽能信他的話!
白蔻憂心忡忡將包袱遞給她,溫夏接過,雙手仍有些發抖。
跟著戚延上了一輛馬車,陳瀾駕車駛出山谷便停了車。
戚延下車朝她伸出手,溫夏探出車廂,將手落在他掌中。只是見周圍仍在大道上,荒無人煙。
杏眼疑惑地凝向戚延,他薄唇邊帶起絲笑意,自她肩上拎過包袱,大掌落在她腰際。
毫無預料,溫夏雙腳離地,整個人騰升去半空,忙驚慌地拽緊戚延玄衫。
戚延肩頭掛著她的包袱,垂眸收納她閉著眼的驚慌,低笑:“睜開眼,不高。”
溫夏十分恐懼地睜開眼,入目是寬河,戚延正帶她橫跨河面,腳下便是潺潺水聲。
她忙又將臉埋下去。
戚延笑出聲:“你的披風沒有兜帽?”
“沒有。”
戚延停在了河畔,解下他的大氅給她,直接系緊了兜帽罩著她整個腦袋,溫夏一張臉皆被這玄色兜帽護著。
再次親身體驗這奇妙的功法,溫夏終於逐漸接受了飛在半空的滋味。
“皇上不能一直飛麽。”對於半道歇了三次的戚延,溫夏終於開始發問了。
戚延運氣調息,有些語噎:“一直飛,是話本裏杜撰的,習武之人也不是鐵打的,得補充體力。”
又停了三次後,溫夏嗓音有些委屈:“還要多久啊?”
“入城了。”
終於入城了。
戚延提氣停在了一處客棧前。
溫夏終於擁有了幹凈的熱水,一直確認著房外並沒有戚延的身影後,才安下心寬衣沐浴。
她大半個時辰才出來,烏發半挽,如綢緞亮澤,換了一身淺碧色錦衣,系上狐裘。
戚延等在房外長廊。
溫夏道:“多謝皇上,臣妾收拾妥當了。”
戚延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一瞬,道:“包袱不要了?”
“臣妾忘了。”溫夏忙回身去拿。
往日都是宮人收拾這些,她裝得手忙腳亂。
戚延便進屋斟了一杯熱茶等候。
只是擡眼瞧去,那桌上的東西竟有如此之多。
十多個精美的小罐子與七八個匣盒,都不知裏頭是些什麽,需要沐浴時用。
自溫夏手中拎過包袱,戚延將杯中茶給了她。
溫夏有些遲疑地接過,放在了桌上,沒有飲。
那是戚延飲過的杯子。
戚延薄唇輕啟,終是沒有強迫她,握她掌心時見是暖的,才放下心。
他本意只是想給她一口熱茶上路。
依舊施展輕功回到了馬車上。
但戚延不曾上車,只對溫夏道:“你先睡吧,朕去洗漱一番。”
戚延行到溫夏再看不見的地方,整個人都似焉巴的果子般擰在一起,倒在了雲匿臂間。
梁鶴鳴解手歸來,大驚失色:“皇上!”
戚延擺擺手,皺著眉:“無事,只是內息用過頭了。”
梁鶴鳴緊張詢問陳瀾怎麽回事。
陳瀾解釋完,梁鶴鳴目瞪口呆,也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用輕功送她進城,就為了洗個澡?”
“那你們幹嘛回來,就住在城中客棧啊!”
戚延回想方才陳瀾找掌櫃開房間時,掌櫃的說只剩一間客房,溫夏眼睫似蝶羽的顫動,楚楚盈怯地輕輕凝向他。
梁鶴鳴:“只剩一間,話本裏都是絕佳的機會,你竟然不用!臣這麽蠢都知道的道理啊。”
得雲匿渡了些真氣,戚延調整過些氣力來,冷睨梁鶴鳴:“你不懂朕。”
回到馬車中,溫夏仍未睡著,卻不曾出聲,只在假寐。
戚延沒有拆穿,在她身側躺下。
假裝睡著轉過身,手臂隔著衾被攬向她。
她只敢輕顫,呼吸急促了片刻,便也安靜下來。
戚延就這般睡去,鼻端是溫夏身上清淺的香氣,似與沐浴前不同了,像股橙花,酸澀清甜,似倘佯在這一片片花海中。
他今夜耗費的這些內力幾天便可補回來,只是累一點罷了,又有什麽關系。
他的皇後愛幹凈有什麽錯呢。
凈房香灰三尺約摸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