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5頁)
斂了眼底淺淺笑意,溫夏仍舊握起書看。
戚延並未盡興,方才的驚艷也未褪卻。
他並不了解溫夏,他所知道的只是五歲那個單純可愛的她,還有他用憎惡加諸在她身上的驕奢的她。
他忽然想起宮女在行宮中說,她中秋時在銀杏樹下彈奏,那個時候她彈的是什麽曲子,又是不是在黯然思親?
…
天色暗下,隊伍停在一處山谷空地。
溫夏掀窗瞧去,詢問戚延:“天色已晚,這附近有歇腳的府邸?”
“今夜歇在馬車上。”戚延嗓音低沉。
溫夏眼睫輕顫:“馬車上?”她四目凝望這座車廂,眼底怯怯不安。
戚延淡應聲“嗯”,起身道:“皇後先洗漱。”
溫夏緊攥著繡帕,不願與戚延同睡一個車廂。
白蔻端著盆中清水與長巾來到車中,即便再明白溫夏的介意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著溫夏:“馬車上狹窄,皇上在行宮都沒有碰過娘娘,這車上自當也不會亂來的。”
溫夏說不出口,戚延那就是一匹狼。
那漆黑無盡的雙眼看似平靜,可總是深不可測,她連與他對視都不敢,一撞上他的眼睛,便只覺得似被剝透。
溫夏心慌意亂,裙擺上那塊泥漬仍在,她根本不敢在這車上換衣裳。白蔻瞧見那塊凝結的泥漬,忙以熱水沾洗掉。
“娘娘,就委屈這一日吧,今日連著趕路,已行了三百多裏,梁大人說人馬只能歇了。”
溫夏掀開車簾眺去,漆黑的空地被禁衛手中的火把點亮,空地之內只這帝王轎輦一輛馬車,遠處山洞中依稀亮著星火,一些人歇在洞中。
白蔻為她清洗罷,退了下去。
山谷獵獵的風聲中,靛青色車簾被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掀起。
戚延長眸落在她身上,俊美面色波瀾不驚,吩咐外邊的宮人:“退下。”
他修長健碩的身軀居高臨下,一入這方車廂,似所有空氣皆被他侵占去。
溫夏死死攥著寬袖中的手帕,任他躺到了身旁的軟塌上。
“今夜將就一宿,睡吧。”他道完,枕著自己手臂睨她。
溫夏仍僵硬地坐著:“臣妾不困。”
“不困也躺過來,你已這般直愣愣坐一整日了。”
溫夏沒有能堵回他這句的言語。
她仍不願挪動分毫,戚延微眯眼,伸手勾住她腰將她帶到軟塌上。
一聲淺淺的驚呼被溫夏抵在了唇齒,不願發出這樣示弱的聲音。
到底已不再是五歲了,戚延這樣想。
五歲攬著她腰,還只是個孩子,只覺得可愛好玩,只想帶在他身邊寵著護著。
可如今,她纖腰不堪一握,淺止的嬌呼聲擦過耳際,不再只是令人寵著護著,他想要的只有更多。
溫夏倒下的瞬間,他已用長臂撐在了她後頸,在她躺下後便抽出了手。
她惴惴不安,淺淺的氣喘聲很急促,死死鉆進了衾被中。
戚延:“朕也不是狼,不會在荒郊野嶺吃人。”
溫夏的氣息仍很急促。
馥郁的山茶花香浸在鼻端,戚延抱臂側過身去,只覺梁鶴鳴此舉甚合他心意。
他並非想強迫她做什麽,只是覺得溫夏對他的懼太多了。
戚延許久未再開口,耳側溫夏的呼吸聲終於平穩。
車廂內未曾熄燈,他轉過身,睨著枕邊之人。
她白皙的面頰仍浮現著淡淡的粉,櫻唇抿著,雙眼也如安睡的緊閉。
只是戚延勾起薄唇,知道溫夏並沒有入睡。
習武之人,怎麽聽不出她氣息微促的亂。
時光安靜流淌,只余窗外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
戚延彎起薄唇,只見溫夏的眼睫顫動得越來越明顯。
她好似終於忍不住睜眼了,卻對上他的視線,慌張地躲到車壁那頭。
但這馬車上不過一隅之地,他若想做什麽,她怎麽躲都無用。
戚延開口:“皇後不必驚慌,朕只是……”
話未說完,溫夏已迅速爬起身,吹熄了腳邊案上燭燈,車廂內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中。
卻聽“砰”一聲驚響,她吃痛一呼,不知撞在了何處。
戚延循著聲源處握到了她細腰,將她帶回軟塌上。
“撞到哪兒?”他指腹於黑暗中落在她臉頰。
“沒有撞到。”溫夏聲音帶著顫抖。
“朕沒有要做什麽,皇後不用這般懼朕。”
溫夏在漆黑裏躲他的手,卻將濕潤的唇輕輕擦過他指腹。
戚延渾身緊繃,停在半空的手上似殘留著這縷濕氣息,他眼眸凝在深邃的夜色中,忽然便將她細腰扣住。
即便沒有光亮,憑聲音在這一隅之地找到她又有何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