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頁)
民間的粗布縫制而成的醫書上面記著許多藥方藥理。
戚延闔上書,下了禦輦,親自帶這郎中去鳳翊宮。
宮人稟報著聖駕到,最先從殿中出來的是白蔻,神色有幾分慌張。
“皇後呢?”
“皇後娘娘正與靜婉公主在喝茶。”靜婉是虞遙的封號。
戚延頷首,帶著郎中步入正殿。
殿中彌漫著一股藥香,而溫夏許是聽到他來,喝得急了,正掩帕咳嗽。
虞遙起身朝戚延請安。
戚延上前遞給溫夏一杯茶,香砂正捧著藥碗從那郎中身邊退下。
溫夏喝過茶,終於平復下咳嗽:“皇上不是要去處理政務?”
“阮思棟給朕舉薦了一名民間大夫,朕帶來為你瞧瞧。”
溫夏明顯地愣住,握著繡帕看戚延身後躬身的布衣郎中。
“臣妾一直是徐太醫調養,方才已喝過藥,不必勞煩了。”
“先瞧一瞧。”戚延命雲知行上前。
溫夏不願伸出手腕,戚延只以為她是介意郎中性別,很是坦然:“看病而已,別拘那些繁文縟節。”
溫夏僵硬地握著手帕,伸出手。
雲知行跪行上前,在她腕間覆上一層薄紗,道一聲得罪了,手竟微微有些發抖,片刻就把完了脈。
“草民,聽,聽那位世子爺說皇後娘娘是體寒之症?”一介民間布衣,不敢擡頭,只垂首靜候溫夏的答復,嗓音有些不穩。
白蔻在旁道“是”。
“那草民與太醫把的脈象一樣,娘娘按太醫的診斷調養即可。”
溫夏捏著繡帕的手終於松動了,不著痕跡端起案上敬亭綠雪飲下。
戚延沒有再打擾溫夏與虞遙敘舊,只是離開鳳翊宮時眸底是顯然可見的失落。
他已步上禦輦,未再管身後那郎中,胡順自會將人打賞送出去。
禦輦起轎,走出沒有幾步,只聽噗通一聲,戚延側眸掃去,那郎中跪在地上,擦著滿額的汗。
戚延眯起眼眸,擡手喊停。
胡順不明緣由,好心攙扶郎中,問他怎麽回事。
那郎中跪行上前,朝戚延張唇幾下,又懼怕般看了眼左右幾十個宮人。
戚延眸光越來越暗,已知方才殿中脈象不對。
胡順屏退了所有人。
甬道中,雲知行嗓音帶著一絲懼怕:“草民治不好皇後娘娘的病,可不敢,不敢欺君。”
他說,皇後娘娘沒有體寒,殿中之藥,乃民間女子事後避孕所用。
戚延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緊盯雲知行。
雲知行更懼皇權威壓,他畢竟只是一介布衣,要說對待病人一視同仁有時候是做不到的。能給皇宮裏的貴人把脈,生死富貴一念之間。方才進殿中他便已聞到那藥香不對了,是瞞是報,都進退兩難。
戚延黑眸一片森寒冷戾:“你把脈不過片刻,只診了一只手,那藥你都未曾看過。”
“可草民跟著老爹行醫三十多年了,不會聞錯,也不敢診錯。若皇上不信,可以將開那藥的太醫,或藥渣找來問別的太醫,看是不是如草民方才所說的那些藥材一樣。”雲知行不停擦著汗。
入秋的天氣本該秋高氣爽,戚延卻只覺心臟處一片森寒的涼意。
他不解。
他不明白。
溫夏到底知道那是避子湯還是不知道?
是她自己要喝的,還是後宮裏有人害她?
猩紅雙目之中,浮現起她方才慌張咳嗽之態。
戚延死死轉著手中扳指,沉喝:“把宋太醫帶到乾章宮。”
他已疾步朝鳳翊宮行去。
……
庭院中守著規規矩矩的宮人,打著十二分精神,只因方才戚延突然的出現嚇到了溫夏。
戚延走後,虞遙才道:“你方才為何很緊張的模樣?那郎中也有幾分奇怪,他看著不太穩重,皇上是不是被誰騙了?”
溫夏仍久久說不出話來,心中惴惴不安。
“夏夏,你也要瞞著我嗎?”
“我不願瞞著虞姐姐,只是此事你不知道最好。”溫夏還是難安,緊緊攪著繡帕。
白蔻道:“娘娘,奴婢看那民間郎中沒有神醫的態度,還說就按太醫的方子來。可見此人不過是混進皇宮的江湖混混,料想著來拿賞賜的,皇上身邊不挺多這樣的人。”
溫夏仍是擔憂,若那郎中是混混,大可開出方子來博戚延的打賞。可他沒有。
白蔻也知她所想:“娘娘應該無需擔心,那郎中一身粗衣,可見家境底子,第一次得見天威,畏懼是自然的。”
“你們主仆把我繞迷糊了。”虞遙上前握住溫夏的手:“夏夏,難道你不是體寒?皇上獨寵你這麽久,你一直不曾有孕,難道你方才喝的是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