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4頁)
溫夏凝望虞遙擔憂的眼神,點了點頭。
虞遙緊握著她的手,目中不忍,自然是站在她這邊。
“那現下如何?你得做好打算。”
“我知,若那郎中瞧出我欺君了,我……”溫夏一時語噎,竟不知戚延對她的情分能有幾分用處。
她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麽要責怪自己呢,一切源頭在戚延呀。她苦笑:“我不想給他懷皇嗣。”
“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兒,至少我現在不願意。”
虞遙嘆了口氣:“不願就再等等,但你得哄著他,別讓他知曉。”
溫夏唇邊的笑意更苦澀了:“是啊,你們都說我得哄著他,我一直在哄他啊。”
“哄得我都覺得,自己可以跟他相安無事地過余生。”
……
偏殿窗下一隅,光影黯淡處,挺拔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
戚延的輕功向來好,潛入自如,不會被人發現。
可這空寂的偏殿裏,屏風外的交談聲實在太過清晰。
清晰到所有語言都似一把長劍,比武士的鋒利,比劍客的無情,刺在他心口,狠狠的。
流不了血的傷口,竟比流血的傷口還要磨人。
他僵硬地立在這團暗影中,陽光自窗柩灑下,一束束光落不到他寬肩上。
他憤怒,他難受,甚至明明應該暴戾到沖出去質問溫夏才對。
可雙腿卻似灌鉛,挪動不了分毫。
殿外,她的嗓音一貫低柔清甜,連吩咐宮人的聲音也是甜軟的,可這一刻戚延沒覺得它們帶著溫度。
她說,去煮一壺乳茶,再做一些糕點,送去乾章宮探探。
戚延喉結滑動,暗影當中,他的眼眸也似一望無際的沉夜。骨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捏著手上的玉扳指。
所以他愛喝的乳茶,原來都不是她親手做的麽。
她說,她不願生下他的孩兒。
他不明白啊。
他明明已經對她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