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3頁)
“朕去比劍帶著你,朕得了寶貝都給你。這八個月,母後私下兩次去溫立璋住過的舊宅,你不知道,但別以為朕不知道。為了你,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再與她爭吵。”
“溫夏,換朕問你,你憑什麽?”
人在哭泣時,原來也是會因為疼痛因為哭泣而喘不上氣。
溫夏死死抓著衾被,連續兩夜不休不止的侍寢與這哭泣,她眩暈無力,呼吸不了空氣,許久才緩下窒息的感覺。
她眼眶通紅,白皙的面頰布滿了淚痕,幹渴的唇竟是被眼淚在滋潤著。
她深深望著這樣的戚延,無力地笑了。
他怎麽能這麽毫無廉恥地問她憑什麽?
難道不該是她問他憑什麽嗎。
他憑什麽要這樣逼迫她。
憑什麽可以因為太後與父親遷怒她。
憑什麽可以覺得他道歉了她就該原諒了。
憑什麽,永遠都是他立於強者的高位,永遠都是她去低頭。
憑什麽?
戚延已起身背過身去,只留下冷漠的命令:“朕一日沒讓你走,你就住在乾章宮一日。”
玄衫身影隱入屏風,富麗堂皇的寢宮只有溫夏一人,香砂與禦前宮女早已不知何時消失的。
溫夏死死攥著衾被,埋在枕中嚎啕大哭。
她還以為他如今對她好了,對溫家與太後好了,她有恩寵了。
她還以為再過兩年她就願意停了那避子湯,為他綿延子嗣,安安穩穩地與他度過余生。
她還以為一切都可以這麽簡單。
她恨戚延了。
這一刻,她恨他了。
比大婚之日,被他丟下獨自一人完成婚禮時恨。
比封後大典上,她一人獨自受封時恨。
比被趕去青州時,只能靠看著娘親與哥哥們的信一個人過春節時恨。
……
屏風之外,玄色的身影並沒有消失。
戚延僵立著,溫夏的慟哭聲比武士的劍還鋒利,刻在他心口處,竟窒息的痛。
他行上前想伸手去安撫她,帳中人埋在枕中,單薄肩上皆是他留下的紅痕。
他僵硬地收回手,忽然無比懊惱這兩日裏如此欺負她。
他明明不是要逼她懷上子嗣的,他曾研究過幾個早死的太妃,他們都是過早生育落了病根。他並不是想要溫夏現在就為他生兒育女,最開始知曉她體寒時,他只是想要她先調養出一個好身體。
可她不該騙他,在得知她騙他時,聽到她說那句不願為他生育時,他多痛苦,多憤怒。
腳步僵硬地停在原地,她的哭聲終於漸漸小了,斷斷續續,壓抑著哽咽。
戚延猩紅著眼眶,僵硬地松開緊捏的扳指,無聲離開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