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3/4頁)
溫斯立怕的不是被牽連,只希望溫夏做的決定都是經過考慮的。
他點了點頭道:“若你決定好,大哥便為你籌謀好。在燕國不比在大盛,哥哥會暗中將我溫家的死士潛送到燕國,若你看見這樣的記號,便可以放心亮出身份,喚出死士……”
溫斯立拿出絹布與筆,與溫夏籌謀好暗號,叮囑她在外不要輕信他人,也包括霍止舟。
溫夏怔怔望著溫斯立:“大哥還是不信四哥哥的話嗎?”
“不是,我只是擔心凡為帝王者,皆與從前身份不同,心境也會不一。”溫斯立道:“哥哥只是擔心你。”
溫夏輕輕點頭;“大哥放心,我會多留一份心的。”
……
重回家鄉,溫夏每一日都很開心。
溫斯立的養子初兒兩歲不到,長得乖萌可愛,奶呼呼的嗓音會喊姑姑,叫得溫夏十分歡喜。
午後,她陪完小侄子便獨自去了溫立璋從前居住的小木屋。
這處木屋自外頭瞧著十分簡單,但左右廂房陳設中卻是雅致,屋中有溫立璋的書房,從前使用過的兵器。右側廂房是一間琴室,裏面擺放著一把古琴,書架上許多樂譜。最裏面的灶房中除了做飯的用具,還有幾樣耕地的工具,明明她的爹爹從不耕地呀。
小木屋四周圍著寬寬的籬笆墻,寬敞的院子裏有魚池,桃樹,水井,雞圈,與一架秋千。
溫夏帶來了幾名婢女,開始著人打掃。
這裏也不算臟,許映如每年都會派人來清理一遍,但她從不自己過來。
這處木屋,記憶中好像爹爹只帶溫夏一人來過。
溫夏從前沒有細想過這些細節,可如今站在這裏,看庭中黃泥地上落滿桃果與枯葉,後知後覺感應到,這裏也許是溫立璋的一片禁地。
她重新步入書房。
書架上都是一些溫立璋從前常愛的書,他以前每個月會來這裏住上三兩回,那時溫夏不愛過來,覺得這裏的床不軟乎,院子沒有鋪石板,漂亮的鞋子會踩得滿腳都是泥。她那時只喜歡庭中的秋千,一座便是半天,溫立璋不厭其煩,將小小的她系在懷兜裏,陪著四五歲的她一直蕩著秋千玩。
溫夏翻看著架上幾本兵法,本是隨意地一瞥,她忽然被一行筆記吸引住全部目光,一時怔住。
上面的字跡,她無比熟悉,是太後的筆跡。
溫夏怔怔往後翻,在其中幾頁也發現太後的批注,還有爹爹的批注。
滿紙只講兵法,可其中幾頁會看到太後的字跡落在爹爹的字旁,標注出一個笑臉的符號。
直到她翻到另一本兵書上,太後與爹爹共同的字跡。
“情敦鶼鰈,桃花灼灼。”
……
將軍府。
溫夏來到許映如的房間。
初兒已經從午睡中醒來,奶聲奶氣地喊外祖母,許映如笑著在陪他玩鈴鐺。
容姑與乳娘朝溫夏行禮,許映如道:“夏夏回來了,前幾日下過雨,我還未派人去看,你父親的木屋可有要修葺的地方?”
溫夏說著沒有,看了眼容姑:“姑姑帶初兒去玩吧,我有話同母親說。”
待屋中只剩母女二人,許映如關切道:“夏夏怎麽了?”
“我這次離開尚未與母後道別,母後在離州祭祖,可惜我無法再見她一面。”
許映如由衷嘆道:“太後娘娘的確是真心待你。”
溫夏留意著許映如的神情:“娘親,我在爹爹的書房看見他書籍上的一些批注,裏面有太後的字跡。”
許映如微怔片刻,背過身去撿起地毯上初兒的玩具:“你父親的書我也不曾翻過,不清楚。”
“娘,我已經不再是大盛的皇後了,您還不能跟我說實話嗎?”
許映如婉約的背影微僵片刻,依舊彎腰拾撿地上玩具:“娘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溫夏深吸口氣,如今不會再信他們像從前那樣打發她,她已經為這流言背了十二三年的苦。
“我爹爹與太後,到底有沒有過私情?為什麽他的兵書上會寫‘鶼鰈’二字,這難道不該是寫給您,寫給他妻子的嗎?為什麽他要寫給太後,他對您到底有沒有過不忠?”
許映如握著那虎頭娃娃一動不動,屋中寂靜無聲,漫長的時間流淌過,許映如終於轉過身來。
她溫婉的臉頰滑下一道淚痕,凝望溫夏,她終於笑著承認:“你爹爹沒有對我不忠,他從來都沒有。”
“夏夏,你爹爹與太後也沒有私情。”
她沉默許久,終於說:“太後原本就是你爹爹的妻子。”
溫夏眼睫顫動,錯愕在原地。
……
皇宮。
今夜的乾章宮內依舊燈火通明。
從皇後娘娘在離宮大火中被救出到今日,已經過去了足足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