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待戰爭結束, 他勢必要把從前虧欠溫夏的都補給她。
戚延語氣緩和下來,沒有再像方才緊張時那般兇:“回去好好用飯, 小麥粉是引不爆的,一切交給我。”
溫夏腹中也餓了,同戚延回營用了午膳。
但她並沒想放棄,敷衍完戚延讓他安心離去後,她便命雲匿去城中多收幾車小麥粉。
“要宮裏那種水磨的小麥粉,細膩到像女子妝粉的程度,越多越好。”
這兩日裏, 溫夏都忙著此事,可新的小麥粉弄來,她試了好幾次還是不知原理。
戚延倒是靠著打出他龍隱散仙的名號, 收獲了一名江湖上的道士過來,但他所需的硫與硝仍在路上, 這般大量的需求,還得避著燕軍的耳目, 要從四面八方運往軍營,至少都要十日。
用過晚膳,溫夏與戚延在軍營的山頭漫步。
夕陽沉下,灑下最後一幕霞光。
入目能眺望見遠處的人家,茅屋遠得都變作了一小團影,唯有那裊裊炊煙升入霞光裏。
自從兩軍在此交戰, 附近村民能搬的都搬得差不多了, 唯剩下最窮苦百姓, 舍不得屋子不願搬離。
溫夏瞧著那炊煙, 心中不免感嘆戰事的無情。
戚延道:“別擔心,只要東西到了, 制出石彈一般的火.藥彈不是問題。”
當務之急是與燕軍周旋過這十幾日。
兩人在霞光中穿進夜幕,回到帥營。
戚延如今不用人催也會自己去批閱奏疏,看京中來的奏報。
帳中燭光明媚。
溫夏沐浴完,系上淺碧色披風走到他身旁,坐在那張櫸木方杌上。
戚延卻嫌那方杌沒有靠背,伸手讓她坐過去。
太師椅不如龍椅寬大,卻也剛剛夠坐下兩人。
戚延單臂攬過她細腰,將奏疏閱完,倏然將溫夏抱到了雙膝上。
溫夏逸出一聲嬌呼,想起帳外有士兵把守,忙抿住唇。
戚延眸底生起笑意,有些肆無忌憚地咬她耳垂。
溫夏縮著:“別咬了,你幫我想想小麥粉如何會炸,是還不夠細嗎?”
“那是人吃的玩意兒,怎麽炸得開。”
“你的火.藥是如何炸的?”
戚延說著原理。
溫夏躊躇:“那我的麥粉也要煉成小彈丸?”她回想著鳳翊宮炸開的廚房,還是搖了搖頭,做成丸子也不對。
只怪她太笨了。
她坐在戚延雙膝上,他傷勢未愈合,每日都在換藥,被他咬著嘴唇與脖子,溫夏面紅耳赤,想掙脫又怕碰到他傷口。
“你停下……”淺碧色披風已經滑落在地上,她氣息微喘。
戚延眸底一片暗色,毫不掩飾攻擊十足的欲望:“我能行。”
“我沒有原諒你。”
戚延一時錯愕,深深的愧疚,面對戰場千軍萬馬都不曾見他此刻眸底的亂。
“夏夏?”
“我也不明白,明明我來了,我願意同你站在一處了,願意放下。”溫夏道:“可我就是越想你從前越氣,越氣就越想,越想……”
她說不出口。
她越氣就越想折磨戚延。
她竟然會生出這種念頭,明明她可從來沒有折磨過別人。
想到從前他做的種種,她只想此時馬上將戚延趕到青州那麽偏僻的地方去,讓他自己一個人過年,讓他在雪地裏凍著盼著她來,又等不到她來。把他綁在床榻上想要又得不到,讓他哭著求她寵愛他一點。
她這念頭還怪可怕?
她說這話的神態似抱怨又很像撒嬌,本來嗓音就一貫低低柔柔的,再紅了眼眶,戚延心都快擰作一團,昂起頭顱仰望著她眼睛說“對不起”。
“待此仗結束,我就昭告天下寫一份罪己詔,承認我從前對你做的錯事,請天下百姓監督我,再任由你使喚,直到你氣消為止。”
“別生我的氣,也不要丟下我,夏夏。”
溫夏又被他抱著親了會兒,戚延都在克制,終於停下,喘著粗氣拉好她衣襟。
他深目攻擊十足的野性,但薄唇又泛著病態的白。
牽動腹部傷口了。
溫夏嗔視他一眼,撿起地上的披風與奏疏掛回去,喚了胡順傳太醫來。
太醫為戚延重新包紮了傷口,醫術高明得很,把個脈便探出這兇猛的腎氣,也不看帝後,只垂首叮囑勿再有動作,先規矩靜養。
戚延的視線穿過太醫落在溫夏臉上,那別有深意的眼神與薄唇恣意的笑,都讓溫夏面頰滾燙,似嗔似怪地瞪他一眼。
都傷成這樣了,哪裏行?
……
溫夏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小麥粉上,請教了制作火.藥的道士,可還是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