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5頁)
自己則抱著兩只小狼崽子去獻寶。
容淖接了。
沒說滿意不滿意。
索統領看她親自喂兩只小狼崽子喝蛋湯,覺得她應該是滿意的。
腳步輕快告退,呵著氣去與手下們分食熱湯。
一行人收獲頗豐,捧著熱湯唏哩呼嚕喝著,不忘說起自己彎弓搭箭的英武之姿,嗓門壓不住,你吹我捧好不熱鬧。
只是不知為何,一碗熱湯下肚後,眼皮越來越沉,骨頭也越來越軟。
“咚咚——”幾聲悶響,接二連三有人栽倒在地。
索統領有意識的最後一個瞬間,隱隱看見女子搖曳的裙裾。
容淖從車裏漫步出來,冷冷檢視東倒西歪的一群人。
洋金花,正是那些民間話本裏的蒙汗藥原料。
用極少量能讓人熱血沸騰。
過量則會使人陷入昏厥麻痹,只是昏迷時間不如話本裏寫的那樣長。
最好能與酒同用,增強藥效。
從章翼領手中得來的洋金花不多,也沒有酒,不足以一次放倒這麽多人。
容淖特地從藥包裏翻出馬錢子,是她先前裝斷腿時隨便準備的藥材。
馬錢子專治跌打損傷,骨折腫痛。與洋金花合用,卻能使洋金花藥效更甚。
灶上鍋裏還在化雪,滾滾直冒熱氣,是準備煮肉用的。
容淖跨過那堆草草處理過的獵物,撿起邊上那柄用碎布包裹刀柄的短刀。
不算大,但很沉。
容淖提刀走至一人面前,呼吸不自覺變得促急。
上一次面對‘美男計’時,她刺傷了那個男人的臉便立刻罷手。
不是她心有顧忌不敢下死手。
而是她受不了利刃刺穿皮肉後牢牢卡在骨頭間進不得退不得的煎熬。
很惡心。
那仿佛是人身上的最後一道屏障在無聲質問,他和你一樣也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你當真要殺他嗎?
可他們難道不該死嗎?
他們手上那麽多無辜的鮮血。
刀和火銃不同。
用火銃不必離得這樣近,不會那麽惡心。
可若現在用了火銃,她的彈藥會不夠。
接下來她得靠自己走出去。
容淖提刀愣愣站在原地。
耳畔仿佛有無數人在絕望哀嚎。
眼前是察哈爾小廟裏小沙畢羞澀的臉與章翼領那破布口袋似的肚腹。
最終,容淖選擇舉起刀——
“你還真敢。”男人的嗓音像是喉嚨被刀子攪動過,又破又啞,還有點大舌頭。
容淖轉頭,對上索統領耷拉的眼,裏面有怨毒的兇光。
藥效持續時間竟然這麽短!
容淖先是一驚,又極快鎮定下來。
索統領仍然趴得像條死狗,證明藥效未過。應該是他送狼崽子進去耽誤了,喝的湯少。
可時間不多了,不能再猶豫。
她承認,她確實不敢親自動刀殺人。
可今天,不是他們死便是她亡。
容淖目光微轉,在索統領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木著臉挑開他的冬衣,露出赤|裸胸膛,然後舀了熱水潑在他身上。
極寒時節,滴水成冰。
熱水在索統領身上迅速凍霜結冰,瞬間失溫的胸膛令他恐懼。
可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感受自己的身體發木變僵,原本怨毒的一雙眼被恐懼侵襲,只剩下癲狂的絕望。
容淖如法炮制處理了其他人。
最後去車上把仍在昏睡的兩只小狼崽子抱出來放在地上,淺淺用刀往它們身上劃了一道。
從一開始,她故意裝瘋賣傻就只為兩件事。把他們的戒心引到她發瘋自傷上去,以便找機會下藥;以及順理成章發瘋索要狼崽,由此引來狼群處理這些人被藥到半死不活的人。
母狼護崽,會領著族群循著氣味去找尋被偷走的狼崽,並瘋狂撕碎傷害它們的人。
這裏離山上挺近,狼群應該來得很快。
容淖不再耽擱,迅速在索統領等人的行囊裏翻找,湊足她獨自上路所需要的物什。
牽走兩匹馬時,發現索統領一直目不轉睛鎖定自己,裏面的怨毒似毒蛇黏液流淌,她腳步微頓,不避不躲同他道,“你會有來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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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淖獨自上路的第一天,風平浪靜。
只是紮營時遇見了一點小問題,鏟雪太難了。
可晚間馬匹歇息的地方必須把雪扒幹凈露出下面的草皮,如此有利於保暖,防止馬匹凍出好歹。
第二天,容淖吸取經驗,早早開始紮營鏟雪。
天邊現出幽藍之時,雪也鏟得差不多了,她在歇氣時發現百米開外有大批禿鷲在積雪間翻啄食物。
這般情形,從前與索統領等人同行時曾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