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3/3頁)

雲胡應聲往他身上一倒,聽著他繼續道,“我想讓大河叔明日帶他去京兆府報官,他爹娘死於非命,就這麽下葬,昌多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

“按你說的去做便好。”小夫郎訥訥應聲,他雖不懂其中利害關系,但會下意識地擔心謝見君的安危,“你幫歸幫,可還得照應好自個兒。”

“放心,我心裏有數。”

——

翌日,謝見君要早起上朝,李大河送他至宮門口時,他借勢將昨日自己和雲胡商量的事兒叮囑給李大河,讓他今日先去找壽材鋪子打兩副棺材,而後帶昌多去一趟京兆府。

李大河心裏也可憐昌多那個沒爹沒娘的娃娃,故而主君一提,他就連連應下,直說這事兒包在自個兒身上,一準能給辦妥當了。

聞聲,謝見君才放心地入宮門。

昨夜折騰了大半晚,今日又早起,晨起在殿前,他垂眸止不住地犯困,若不是一旁的學士好心提醒,恐怕都得在殿前失儀。

遂一下朝,秦師爺就攔住了他的去路,“小謝大人,師大人著我問您一句,可是昨個兒去婚宴鬧騰得晚了,沒休息好?”

謝見君搖頭,順勢打了個哈欠,拱手道,“勞先生掛念,只是昨晚家中有事兒,耽擱了時辰。”

“既是如此,那還請小謝大人隨我去給尚書大人回了話。”秦師爺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見君曉得師文宣這是要叫他過去訓話,整了整衣襟,跟在秦師爺身後往吏部走,沿途還打了一路的哈欠。

“今個兒怎地這般沒精神?我若不是讓晁學士在旁提醒著,你這是打算要殿前失了禮數?還是以為聖上瞧不見你?”師文宣聲音有些嚴厲,但見他眼圈泛紅,眼底一片青色,又忍不住心疼地關切。

“先生教訓的是...”謝見君乖巧聽訓。尋常這種時候,都是他和季宴禮作伴,如今季宴禮休婚假,自然就只留下他自個兒了。

“學生昨夜在橋西街遇著一孩子,家中爹娘過世,無錢置辦棺材,學生一時心軟,便幫著搭把手,忙活到半夜方才歇下,今日上朝又起得早些..”他難為情地替自己辯解道。

師文宣沒再說什麽,他知道謝見君不會跟自己說謊,況且這種事兒,一聽就是他這學生能幹出來的,故而臉色也跟著緩和了些。

他吩咐侍從端來一杯醒神的濃茶,眼看著謝見君吹涼了喝下,才問起,“那孩子是怎麽一回事兒?”

“學生不敢欺瞞先生,只聽聞那孩子的爹娘是受了迫害,今早已經讓府裏人帶去京兆府報案了。”

“京兆府..”師文宣低聲重復了一句,“要是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京兆府未必會管這档子事兒...不過,你既然已經安排了,便去試試,若是那邊不出面,只管來找我。”

“學生先行謝過先生。”謝見君沒跟京兆府尹打過交道,不知其品行如何,但聽師文宣這般說,他這心頭隱隱湧上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然酉時散班後,

他一出宮門,就見著李大河苦著臉站在馬車旁。

“大河叔,今個兒什麽情況?”

李大河嘆了口氣,眉頭緊擰起三分,“主君,今日京兆府拒了昌多的報案,說是跟昌多周圍的鄰居們都打聽過了,近些時日不曾有一群漢子追打上門,還說他爹是無錢治病才病死的,他娘一時受不了刺激,追著懸梁自縊,跟昌多的說法根本對不上...可、可我今個兒去見過他爹娘了,他爹分明就是受了虐打,那胸口都凹陷進去了....”

謝見君當下心裏一沉,難不成,還真就讓師文宣給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