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像全世界都模糊了,只有她是清晰的(第2/5頁)

“當然過分了!”曲繁漪往大門看了一眼,仿佛有些心疼孫一荀:“難怪他不能接受,總是暗地裏跟蹤你。”

秋恣寧笑了笑,“我們分手半年了,他一直在纏著我,分開以後,他內心落差很大,總是不太開心。”

“是你對不起人家。”

“自古以來看過那麽多故事,總是男人辜負女人,我要是也能徹徹底底傷害一個男人,多麽痛快。”

曲繁漪不說話了,她覺得秋恣寧這樣的心態有些扭曲。手機震動,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遲威。

估計是回家了,發現她不在。先前發給他的那條微信,他還沒有回復。她嘆一口氣,拿起傘和手機,說:“我丈夫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秋恣寧慢悠悠嗯了一聲,看了看門外,又對她說了一聲:“謝謝。”

曲繁漪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之前很喜歡你,一直是你的粉絲。”

秋恣寧愣愣,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說了一聲:“謝謝。”

曲繁漪有一張很溫婉的臉,大眼睛,眼尾微微下垂,不經意流露著委屈。她的神色永遠是溫柔的,像是時刻要包容一個男人的一切缺點。

曾經的秋恣寧喜歡溫柔,而如今的她痛恨溫柔。

在現在的她看起來,無條件的包容是無能的象征,因為,但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想方設法地包容你。

曲繁漪說完就走了。

雨後的天空被洗刷的幹幹凈凈,像是教堂裏的藍玻璃。她出了 nugget 大門,又往周遭看了看,見原本在門口盯著秋恣寧的男人消失了,略微放下心來。

推開家門就聞到一股飯菜香,餐桌上卻沒有人,她換了鞋子入屋,聽到洗手間傳來水聲,一會兒又停了。接著是遲威穿著一身家居服從主臥裏出來,見了她問:“你今天去哪兒了?阿姨說你要出門走走。”

曲繁漪動了動嘴,遲威想起什麽般,目光落到她腿上:“對了,你說你摔傷了,沒大事吧?“

“沒,也就膝蓋……“

這麽說著,他過來,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傾身看了看傷口,“摔紫了,疼不疼?”

曲繁漪搖了搖頭,說不疼。

遲威點點頭,說好。他起身要走,胳膊卻被拉住。

曲繁漪仰頭看著自己,又說:“書房我幫你整理好了。”

遲威點頭說:“嗯,我看了,文件都保護住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兩個人的睡眠似乎都不太好,空調的風呼呼吹著,能聽到中央空調發動機輕微的響動,遲威一度起身將空調關了,過了會兒,又覺得熱,將空調再度打開。他再次躺下的時候,聽到耳邊曲繁漪問了一聲:“威威,你年輕的時候,有很認真很認真地愛過一個人嗎?”

遲威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她背對著自己躺著,沉默了許久,應了一聲:“嗯。”

“那時候,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

遲威的眼神變得悠遠,又想起了白天林珊的背影:“非要說的話,有點像……失心瘋的感覺。好像全世界都是模糊的,只有她是清晰的。我記得我那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圖書館裏看書刷題,我能在圖書館裏待上一整天,但每次只要在圖書館見到她,我就再也看不下去書了。心煩意亂,腦子也不好用。著了魔一樣。”

“那如果有一天,你曾經喜歡的那個人又出現了,你會離婚嗎?”

遲威猛地一僵,轉過身來:“你好好的問這個幹嘛?”

曲繁漪依然一動不動,背對著他:“我今天在想,什麽是婚姻,什麽是愛情。如果當一個人擁有婚姻的時候,再遇到愛情,他應該怎麽做呢?”

遲威背過身去,短促說道:“我沒想過!”

曲繁漪轉過身來了,拽了拽遲威的袖子:“如果有一天,你深愛過的那個女人回來了,怎麽辦?”

遲威有些煩了:“那也對我們沒影響!”

曲繁漪追問:“你不會舊情復燃嗎?不會再次心動嗎?不會……”

遲威猛地坐起,打斷了她的話:“這麽晚了睡不睡?”

曲繁漪不語了。

空氣很安靜。只有加濕器低聲的工作聲。

遲威自覺反應有些大了,用力揉了揉頭發,重新躺下,他想了想說:“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我不會隨便離婚。”

曲繁漪沒有再接話。

她閉著眼睛,側臉緊緊貼著真絲枕套,腦海裏又回到了下午,雨後的那個幼兒園。發著光的彩繪矮樓,被風吹著鼓起的窗簾,以及孩子們的宛若剛剛蒸熟的桂花糕一樣的歌聲。她似乎可以想象到鋼琴教室裏,那個彈琴的男人的樣子,他的神色、微笑、手指,還有低了八度的歌聲。

……

“喲!你是真的賢惠啊!”

舍友突然閃現,在陳子昂的下巴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