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像全世界都模糊了,只有她是清晰的(第3/5頁)

陳子昂兩只手都浸在泡沫裏,遭遇突襲,只能提腳踹去。舍友被踢到,鬼叫著跑了。

打遊戲的、大聲唱歌的、和異地女友視頻電話的……入夜的男生宿舍,鬧哄哄一片。

陳子昂的宿舍條件不算差,四人一間,搭配一個衛生間,幾個舍友合資買了一台洗衣機,堵在洗手間裏。男生大部分懶,大小衣物本著“能不洗絕對不洗,能機洗也絕對不會手洗”的原則,恨不得將鞋都塞進洗衣機裏漂三圈。這會兒舍友本來想要刷牙,卻見陳子昂正蹲在洗手間裏,拿自己的臉盆手洗一件 t 恤。

秋恣寧好幾天沒理他了。

上次不知道哪裏惹到了她,直接被趕出家門。接著就是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徹頭徹尾被扔到了冷宮。

陳子昂不服氣,找來舍友們一塊兒頭腦風暴,逐字逐句分析對話。

最後男孩們一致得出結論:“她想嫁給你,但是你卻說你不想娶她這種的。她當然生氣了。”

“這樣?”這個答案讓陳子昂有點受寵若驚。

他當然是喜歡她。以前是朦朦朧朧的好感,現在是掏心掏肺的喜歡了。

他可沒睡過別的女人。

但要說到結婚,他覺得自己年紀還太小了,法定婚齡都得等一年。他最近翻來覆去想了幾天,最後得出結論,他應該去找她好好聊聊:結婚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他們先戀愛,他可以帶她來學校,先對舍友和朋友們公開她。

他睡前給秋恣寧發了消息,問:“我明天來找你?”

秋恣寧半個小時後回了一個:“沒空。”

他想了想又發送一個:“你不要我了是吧?”

秋恣寧沒回了。

他對著手機嘆氣,半晌,想起老早之前從她家穿走的那件 t 恤來。比他慣常穿的尺碼小了一個號,前男友的衣服。舍友們曾一致決定應該將這件衣服扔了,可他卻不舍得——不舍得少了個去找她的借口。於是大半夜的,心裏一合計,他立刻跳下床,從衣櫃裏翻出那件被擠成一團皺巴巴的 t 恤,認真洗了,北京的幹燥天氣一晚上就能風幹,他睡醒就能去找她。

臨睡前,他又假模假式發了一條消息:“我把你前男友的衣服還給你,我們做個了斷吧。”

只要能見面,就還能補救的辦法。

秋恣寧對待陳子昂的態度很消極,小男孩當然是可愛的。但男孩子戀愛總有一個“上頭期”,在這個期間裏,他就像一條黏糊糊的單細胞動物,沒想法,也沒心眼,一心就想著討好你。然而上頭期過了,他也進化了,從單細胞動物進化成了兩棲,水裏遊一遊,再岸上待一待,眼裏也裝下了別的風景。

愛情是不長久的。她覺得自己天煞孤星,注定不相信這些。

那條微信秋恣寧一直沒回。

陳子昂特意等到中午,領著衣服站在她樓下,然而敲門不理,電話不回,他無奈只好坐在廣德國際公寓樓下的便利店門口等她。

過了會兒,有個大哥走了過來,問他:“兄弟,借個火?”

陳子昂擺了擺手,回答:“抱歉,我也沒有。”只見這個人比自己矮了半個頭,戴著眼鏡,一幅斯文長相。他穿著一件純色 polo 衫,洗完的領子沒有被妥帖熨燙過,歪歪扭扭折在後脖頸處。

那人沒借到火,卻不走了,而是站在陳子昂身邊搭訕起來,“等人麽?”

陳子昂說:“是啊。”

那人揣測起來,“等女朋友?我猜。”

“……還,不算吧。哈哈。”提到秋恣寧,陳子昂摸摸頭,“就,朋友吧。”

那個人也跟著笑了,眼裏有惆悵,“我也等人,等我前女友。”

陳子昂又認真打量了他一眼,想著也是無聊,幹脆攀談起來:“怎麽了?你被甩了啊哥?”

“嗯。分手半年了,沒告訴我原因。就單方面消失了。我一直找她,她一直回避我。”

“喲,這麽渣啊!她劈腿了麽?”

男人搖搖頭:“沒有。一開始我也以為她劈腿了。偷偷跟蹤過幾次,後來發現她一直一個人。當然,後面也有接觸過一些男人。”他看了陳子昂一眼,“也像你說的,沒在一起。估計就是玩玩吧。”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都放下了,你就放不下嗎?”陳子昂安慰他,“女人嘛,到處都是。“

“你說得輕松。”男人搖搖頭,笑起來,“也許你是我,比我還固執。”

說道這裏,陳子昂沒有反駁,反而想起了什麽往事,點點頭:“也是。我也被人甩過。當時好幾個晚上的睡不著,做的蠢事肯定不比你少。但好在都會忘了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我現在又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了。”

男人彎了彎嘴角,可眼神卻是幽深的,這樣的表情顯得他神色古怪,他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袋子:“禮物?”